“你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侧过头,漠然地看着一脸疲惫的辰逸不语。
“放心,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调整几日就可以了。”他强撑起一抹笑容,可面部的肌肉似乎由于太久没有休息,松动得可以,那笑容竟丑到不行。
“橘子和杏子呢?”贺春扯着干哑的嗓子问道。
辰逸微笑,她这才发现他眼中有着一条条鲜红的血丝。
“橘子和杏子她们没事,现在正在另外一间房里休息。”
贺春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将头移正,径自闭上了双眼。
望着她那毫无血色的容颜,辰逸不由自主地扭着眉,眼中的温柔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寒冷。
几日后,贺春已经能随意自如地下床走动了。
从睁开眼睛的那天起,贺春除了询问橘子与杏子的状况之外,甚少开口。就连她是如何逃脱水良人的魔爪,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辰逸这里种种种种,她亦是没有问。
这些日子,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个,像是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与期盼的活死人。
终日里除了睡觉吃饭,要不然就是对着窗外的那一摊葡萄架发呆。
这天,辰逸不顾她的反对,将她从屋子里推出去晒太阳。
已值深秋,空气微凉。辰逸不知从哪里弄到的一件狐裘披风,细心地为她披上后才满意地将她带出来。
贺春安静地躺在太师椅上,眼睛半眯,恬静安详。
站在远处的橘子与杏子心痛地看着这画面,不约而同地暗暗发誓,之前曾经欺负过公主的人,她们一定要让那些人碎尸万段!
而辰逸则盯着贺春良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走到贺春面前,轻轻地蹲下,柔声说:“春儿,今日感觉怎么样?”
贺春睁开空洞地双眼,淡淡地回道:“我感觉,我想要回家。”
闻言,辰逸先是愣住,随即轻笑着摇头。
“春儿,没想到你是这般不堪一击的女子。我辰某真是看错人了。”
贺春不语,目光转向那一摊葡萄架,记忆缓缓展开——
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夏日吧
阳光直直地照在宫里,萱萱国后坐在御花园葡萄树的架子下品茶。
不远处的花丛中,小小的贺春正在自顾自地玩着,时不时地还发出欢愉的笑声。
国后安详地望着玩耍中的贺春,笑得宠溺。
那时的贺春大概两三岁的样子。那个年纪,早已学会了走路,也已经尝试着跑,虽然速度不快更跑不太远,但这一切对于她来说也非常的新奇与新鲜。阳光照在她的小脸上,由于温暖及兴奋,鼻尖上溢出了汗珠,小脸也布满了红晕,在绿叶的衬托下,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她跑来跑去,嘴里还不时地夹杂着某些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懂的语言。忽然一个趔趄,身子一晃,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摔在地上。
萱萱国后一惊,手中的茶碗险些打翻。但是她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喝退了欲要上前的宫人们,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喝起茶起来。
贺春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她求助似的望向萱萱国后,口中清晰地喊出一声“母后”。瞧见母亲没有动,嘴角一咧,哭出声来,又喊了一声“母后”,可萱萱国后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贺春就这样在地上趴着并望着萱萱国后,见她丝毫没有过来扶起她的意图,于是她从地上爬起来,象征性地拍拍膝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