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到尽头的灰白围墙上,铺着青色的瓦片,昨日一场大雨残留下来的雨水断断续续地滴溅在墙脚的水沟中,迸出自然界最美妙的音瑟。
伫立在腐朽的木门前,正欲推门而进,眼角却无意留视到瓦上突兀的嫣红,嘴窝不禁划出美丽的弧度——
“应怜屐齿印苍苔,
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1
拢了拢领口,不理会背后传来的轻微气息,一把推开门扉,随后便重重关上,一并隔绝那些异世纷争。
走了些许小步,惊闻阵阵花香袭鼻,咋眼一看,不远处的花园上空,花瓣如鹅毛般飘然飞舞……不用猜也知其一二,准是小姐又在练舞了。微弱的脚步声临近花园便歇然停止,双手怀胸,背靠假石而立,悠闲地欣赏着视野之中的人儿美妙的舞姿——
雪白的纱裙一层层轻轻荡漾,手中的绸带一圈圈旋转,调皮地拍打着绿丛中娇艳盛开的花朵,害羞的花儿被这突然的骚扰惊吓地四处逃窜,又被绸带轻柔抚摸,安顺于空中不停地舞动。脚下转换着不同的步调,手中的姿势也是层出不穷,完美的娇躯随着旋律摆弄出赏心悦目的姿态,时而刚韧时而柔弱,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飘逸自然,超俗地仿若不是凡间造物,而为天宫尤物。
不知绸带是否通灵性,不然为何如此乖顺地听任她摆弄,方才还在上空旋转的身影,这会随着主人单脚挺立而飘落在身前,一个转身又围绕在纱裙周围,伴随着手指轻轻的挥舞而欢快地跳跃着……
好一个鹤傲群芳!欢欢忍不住拍手叫好!能把舞蹈跳得如此精湛,苏州城里除了她家小姐金雪迎,再无二人!
只可惜专注的人儿似乎并没有被这欣赏的叫好声而打扰,继续沉浸在舞动的世界中——单腿屈膝,反身挥出手中的绸带,打上一朵粉色月季,瞬间缠绕,转身欲抽回,却不料右脚被左带缠绕,一声惊呼后,手上绸带被抛出,娇躯倒向硬冷的青石地板——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欢欢浅叹口气,脚尖一踮,飞身一跃接过绸带,自腰间缠绕几圈后,一个旋转,只见她安然无恙地站立在自己面前——
还不等欢欢站稳,雪白的绸带卷夹着一枝玫瑰迎面挥来,欢欢娇躯横弯,挥舞着绸缎接过一甩,那花正巧戴在从屋内走出的男子发上。
不等喘气,又一朵牡丹奉送上来,欢欢一个身轻如燕笑着揽过,脚尖一踢,又飞向那男子的头上……
几个回合后,那女孩开心地打弄起花丛,瞬间——花瓣漫天飞舞!
欢欢立刻掏出手帕左旋右转地快速接捧着,不一会儿空中的花瓣全部被收入囊中!得意地提起满帕子鼓鼓的花瓣,笑呵呵地跑过来——
“小姐,我可全都接到了哦!”
女孩薄唇微抿,洋装生气地细眉一揪!“欢欢,看来我的舞技还是不如你!”
微风轻拂,拨乱了满头青丝,别致的云髻经过一番折腾泻下几丝晶莹,更添几份别样韵味。纯净透明的肌肤上睫毛灵动,粉红朱唇娇艳欲滴,精致的颊上一摒一笑无不深深牵引着人心底的那抹悸动。
如此超凡脱俗,纵使满园芳颜尽现也愧于其国色天香之姿,娇柔纯莹之貌。
欢欢摒神气定地挪动步姿上前,“小姐过谦了,比起小姐精湛的舞艺,欢欢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怎敢在苏州第一才女您的面前班门弄斧呢?”
“你呀!调皮!”雪迎玉指轻弹欢欢鼻间,惹得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