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涅沁凝视着仍是一片冷白的太阳,那头月亮还悬在半腰,没有落下。曾记得有人如痴如醉的把初生的太阳比做火红的心,如果她亲眼看到真正的初升,还会那般激动吗?人狭隘的肉眼到底能带给他们什么?永远只能看见眼前正在发生的,有时甚至连这基本的都看不清楚。
终于出现了。伴着自己一夜深寂的月淡然的退出了天空的舞台。太阳穿上火的外衣。云在它身边灼灼燃烧,海在它的俯视下热情燃烧,大地也欣欣然火热起来。那地狱呢?殷涅沁傻傻地想,失去妻子的冥王哈迪斯的地狱也会被太阳照亮吗?
这时间竟可笑的想起毫无关系的希腊神话。宙斯劈开父亲的肚子救出了兄弟姐妹,从此做了宇宙的主宰。宇宙被一分为三,波塞主管海洋,哈迪斯控制了地府。当人类精精乐道地传唱神的故事时,俄林匹斯山的神衹早已就倒下,灰尘大概也找寻不到了吧!只是在这清晨,一缕阳光跃海而出的时候,仍会有人欣喜的嚷:瞧啊,那是阿波罗正架着他的金色冕车!
眼下那位驾着金色冕车在天空行进,将阳光洒向地面的真的是太阳神阿波罗吗?还是他那个儿子法扼同?然而法扼同永远无法驾驶真正的金车,正如他永远无法成为太阳之神一样。这个神话难道不正是告诉人类,永远要认清自己的能力,否则就会像法扼同一样毁于上天罚惩大火之中吗?
殷墨站在小屋旁的沙石上,远远看来似乎在看海。安魂岛的每一个人都在好奇这位岛内合法的唯一继承人的新婚生活。就连殷毅也在好奇。眼前站在沙滩边的女孩就是那晚以可笑的理由拒绝圆房的新娘?!真不知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以至于做出那样的举动?
可笑吗?殷涅沁摇头,苦苦的笑着。自己,一个在金色大厅有着首席之位,一个受着高等教育的她,此刻竟然又有了个新的身份安魂岛唯一继承人的第二位妻子----呵,不就是一个男人的二房吗?这还可以怎么称呼?小妾吗?难道这不是有生来最可笑的讽刺吗?这就是安魂岛,表面的绚丽的阳光掩示住骨子里的丑陋。几千年过去,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所有的人们都一成不变的坚信、沿袭着所谓的祖训、制度。而这些制度里更包括了多少罪恶的悲剧的主要发因----一夫多妻,更可笑的是这一制度是众多延续下来的古老制度的的核心。
那晚,母亲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咒骂着:不要认为自己多读几本书就比任何人高级。不管什么时候,你仍是一个女人,一个永远属于安魂岛的女人,一个流着家族最纯正血液的女人,一个这辈子注定要为这岛的骨血相沿付出代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必须守着安魂岛的规矩,不安与不知无高地厚必须从身体乃至灵魂中剥去。
那晚,祖爷爷咳着,叙叙叨叨:从祖先殷氏商王始,殷氏一族就严守着这个规矩。殷家的血是三黄五帝的最纯正的血脉之一,高贵,永远不能被其它的外族血统侵污。殷氏嫡族的子孙必须通婚,不能与别人交合。
纯正的血统?嫡族?殷涅沁不禁讽刺的掀起漂亮的嘴角。几千年这样传下来了,真的还有所谓的纯正血统吗?嫡族通婚?这祖祖辈辈那还能算得清?!到现在都会接受、守着这些无人道而愚味的封建旧制,也有可能就是因为体内血亲太近,都是白痴的缘故吧!
呵呵的自笑起来,也管不上身旁是否有人经过,会投来异样的眼光。其实,在这岛里,她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