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位眼前的船夫依然如童年中记忆一身简简单单的渔夫打扮,四方的脸因为长年海上生活黝黑中带着粗糙.额间,眼角早早看见了爬上去的深深的皱纹,那些皱纹有些奇形怪状,在脸间纵横交错.这是一张被大海雕刻成的船夫的脸,上面有着海的深印.而那眼神永远是如此静默,平稳中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这就是老顾,记忆中的老顾.眼前的老顾.
他的噪音粗哑,说话间总含着腼腆与木讪.这是很多岛上的孩子不愿与他多交流的原因.不管哪里的孩子总是好动而好奇的.特别是这一望无垠的海.对孩子们来说总是充满神秘的魅力.他们更喜欢从出海归来的船夫的嘴里听到那些有关大海特别有趣的故事.在孩子们充满想像的世界里,海是个神话的摇蓝.应该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出海的经历特别精彩而险丽.可是在老顾身上,他们总是失望.这个船夫的故事从来不美,不惊心动魄.这个船夫对他们来说呆呆的,木木的.海在他的嘴里和家里水管里放出来的自来水一样平淡无味.在他嘴里海是没有故事的.或许有故事,他却笨得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所以孩子们不喜欢他.
"小姐也喜欢海吧!"这是童年时他经常反复问我的问题.而当我点头后,他又默然无语,或是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或是把荤浊的目光静静的投向海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般问完,他又不曾对我说一些什么.对他的记忆如此,如眼前这片大海的记忆与印象也如对他的记忆一般.这海在我眼里,只是海...而已
或许我不应该一下子想这么多.或许今日里与他的这番交谈,就应该平平静静的划上句号,不应该再去联想什么.老顾说的话就和他的人划上等号.没有任何话外的其它意思.单纯的人真好啊.不需要去想太多太复杂的事.说的话也不需要去做任何的体味.人是平凡的人,话也是平凡的话.
"那孩子是小姐的朋友吧?!"以上这翻思绪因为老顾的这句话结束.我"咦"了一声,顺着老顾指的方向看去.哎,又是那个小东西.一个一开始就和老顾是不同类型的小东西.一个一开始就让我觉得可怕的小东西.
"小姐的朋友真特别啊!"一直在一旁静静听我和老顾交流的老顾的儿子这时突然插上这句话,另我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呵,又是一个平凡的人,和他父亲一样啊.
或许就是科学家所说的遗传基因的关系.呵呵,就像老百姓们说的混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不管是哪一种方法来说,说的意思是一样的.就眼前来看,老顾的儿子就像年轻版的老顾,沉默寡言另加无趣.但那远处正与别人纠缠中的女孩就和她的哥哥一样.
这样想,不由另一个奇怪的想法恍入脑间,紫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简直无法用任何描述美丽的形容词来描述这个人.但这个女孩是他妹妹不是吗?为何生得如此平凡的相貌?难道真的应了另一个老话"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小姐啊,您是个有福气的人,有这样的朋友!"老顾叹息着说,这话让我有些好笑.这么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女孩和我的福气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她是福娃,是传说中观世音菩萨座旁的小玉女?
想着这事,不由轻笑出来.老顾见了,反而一脸严肃,认真道:"小姐是认为老顾在说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