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水若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扭过头看见三皇子正伏在塌上沉睡。她静静地看着他,睡着的他已没了白日里冷峻的样子,似乎褪下了盔甲,只剩下一片安然沉静,像是坠入凡尘的天使。水若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没有那么的恨他了,或许她自己也一直在怀疑,看起来这样美好的人怎么会那样欺辱她?
可随之她又想起了唯冉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父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她不知道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她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
似乎感觉到她的动静,商煜墨睁开眼,看到她已经坐起,虽然脸色还有不好,但终是没了昏睡时那副惨白憔悴的模样,他心中稍定,担忧了许久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平静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一丝笑意,看她烦躁似的揉着眉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平时灵动的双眼,即使那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总是满含厌恶,他依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双眼睛。
似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她看,水若拿开了揉着眉头的手,抬起眼看到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没有在外面时常看到的那种冷漠,他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水若一瞬间似乎被那双眼晃了心神,从未有人这样看着她,那双眼那样的深邃,仿佛看着他的全世界。可转眼,注意到看着他的是商煜墨,她的心中又条件反射似的感到了厌恶,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或许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他不知为何的追逐着她,似乎不露分毫,而她一心厌恶着他,不听劝解。
商煜墨看她又皱起了眉头一副对他厌恶至极的样子,他睫毛轻颤,眼睛黯了黯。他站起身定了定,转身离去,没有再看她,只是到门口的时候,传来了他轻轻的言语,仿佛来自天外,一瞬间让水若有些恍惚。“收拾完我送你回去。”说完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晚风吹起他的衣摆,白衣飘飘,仿如鬼魅,周身的冰冷仿佛丝丝透进他的骨髓。
水若看着他的背影是那样寂寥,竟让她内心的厌恶似乎也缓和了几分。只是转瞬,她又皱起了眉。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心里有些不悦,只是想起自己之前被淋湿的狼狈样子,想到父亲说的话,她的心颤了颤。
随意收拾了一下,出门看到外面已是深夜。她用眼神搜索了一下院子,最终定格到一处。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月光映照下,院中的桃树似是天界螺祖用蚕丝织造出来的一般,泛着柔和的光泽,片片飘落的粉瓣似天上的星辉飘向凡尘。树下男子单肘懒懒支在白玉般的桌台上,只手背轻轻拖着下巴,眼睛微眯,看不清神情,另一只手随意地拿着一个白色玉壶,微微仰头,身子也随着头向后面摆去,玉壶中的酒缓缓流入他的口中,为这画一般的景象带来了一丝萎靡的气氛。
美好的景象让水若一时移不开眼。这神仙一般的人是那个她深恶痛疾的商煜墨吗?她觉得自己今天怀疑的实在是太多了,竟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她只是无意识的痴痴地看着他,看着那神仙一般的人。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商煜墨的嘴角轻轻挑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他放下酒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吧。”
水若难得的没有反抗他,这让他心情好了几分。抱起水若,他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抓紧。”随即施展轻功向镇边将军府飞去。
似乎是今晚的氛围实在太好,或许是被父亲的话打击的太深,总之水若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她忽然想要问出三年来她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她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带着些颤抖,声音在这颤抖中轻的仿佛不可闻,而商煜墨还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