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易清秋眼里瞬间一亮,对二春使了个眼色,二春了然小姐眼中之意,又相视一笑。
易清秋说:“知道了,凤姨你先回去告诉娘,说我马上就到。”
凤姨道了声“知晓”,便退出房去。她还没走远,就听见房里传来三人银铃般的笑声,她笑着轻轻摇头,小姐这性子,怕是要她安静一会儿都很难。
凤姨走后,主仆三人又疯玩了一会儿,才悠悠到锦御轩找风轻舞。
自上回易清秋穿男装出府逛花街后,她和二春都没再出过相府,虽才几日,易清秋却感觉过去几个世纪那么久。也许是相府二小姐的“窃听器”太惹人烦,也许是心中压抑着对付子安的思念之情,也许是因为昨日付子安的悄然拜访,又悄然离去……心中太过烦闷,有些微的烦躁,她摇了摇头,强制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她伸手撩开马车的窗帘看着窗外。外面的世界着实繁华,红的花,绿的草,热闹的街市。街市中叫卖声一波接一波,虽嘈杂热闹,却令她心安不少。
风轻舞看着女儿的侧颜,美丽动人,却不知觉令人觉得疏离,她眼中承载一抹忧伤,却是转瞬即逝。她伸手握住易清秋的手,道:“秋儿在外这些年,可曾遇见什么奇闻趣事?可否说与娘听?”
易清秋转头,笑道:“当然可以。”她顿了顿,又说,“秋儿遇见的奇闻趣事可有一箩筐呢,娘要听些什么?”
看着易清秋熠熠生辉的双眸,沉吟一声,道:“秋儿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易清秋想了一会儿,说:“说我刚出去那会儿的事吧。我记得,有一次我在街上遇见一个摆摊捏泥人的伯伯,他白胡子一大把,手上活可了得,他捏的泥人像有生命似的。我喜欢得很,就让伯伯给我捏了个娘亲,捏得可美了,我每天都把它带在身上,想念娘亲时就拿出来摸一摸,就好像娘亲陪在我身边。这次回来匆忙,把小娘亲落在外面了,为这事,我还和大哥生了好几天气呢。”
风轻舞听了,低低笑出声来:“傻孩子,下回再拿不就好了,何必为了此事跟你大哥生气。长得这么大了,还是这样孩子气,还像小时候一样,就爱闹腾你大哥。我记得小时候,你也最爱跟在山儿后面,像个小尾巴,小小的,那么可爱。那时候,我总和你爹躲在远处偷偷看着你们,看着一双儿女,心中像充满了甜甜的蜂蜜。”
易清秋也跟着笑,却不再言语。娘说的事都是娘记忆中的事,那里的人儿并不是她,她虽不曾经历过,却也能脑补出画面,定然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而她刚刚讲述的事也不假,那是她五岁那年奶奶带她上街发生的事。但那是她让老爷爷捏的是她奶奶,后来奶奶失踪后,她便把那个泥人奶奶也扔进冲走奶奶的那片海,把它和奶奶一起留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一路上,母女两有说有笑,易清秋负责说,风轻舞负责听。易清秋说的全都是自己小时候的事,风轻舞认真听着,就如同亲眼目睹了易清秋的成长。其实,天底下最可怜的就是做母亲的,育儿生儿,养儿送儿……一辈子都耗在孩子身上,自己的青葱岁月却是一去不再复返。
在易清秋刚出生,她的母亲就去世了,是产后抑郁,她生来便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后来听奶奶说,她母亲和奶奶是邻居,母亲后来成为小三生下小清秋也都是基于邻居这层关系。母亲去世后,易清秋就被奶奶养着,直到五岁那年,奶奶才将她送到父亲身边,她才知道,其实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上初中那年暑假,和奶奶一起去海边,那时本晴空万里,顿时狂风大作,奶奶不慎被海浪卷走,连尸首都未曾找到,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缘分罢……回忆到这里,易清秋眼中落下泪来,她用力抱住风轻舞,抽泣道:“娘,别离开我,我好不容易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