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我早早等在了原寔的家门口。我前日在他体内留下了压制邪气的神魔两力,按着时间的推算,便是在今日神魔两力会消失。也就是说他体内的邪气在没有东西可以压制,即将进入全盛的状态。
清晨,山中的空气格外清新湿润,我大大的吸上一口,只觉得浑身上下格外的放松舒畅。翠竹做的大门“吱呀”一响,原寔的身影出现在大门中央。
他看见我,眼中掠过格外复杂的光芒,似悲痛、似无奈……
原寔朝我微微点头,轻轻合上大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义父,孩儿不孝!”说着,就重重的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原寔站起身,周身的气质陡然一变,如凤凰涅槃,经历过绝望而又重获新生。
我看着一个方向,遥遥一指,朝原寔道:“看见了吗?我们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必须赶在正午之前到达,我们这便动身出发吧!”
我错过原寔三步远的距离,在前方带路。那处高地离这儿尚有两个时辰的脚程。若是只我自己,那完全可以捏诀腾云,须臾就到地方了。可此事的重点不是我到没到,而是原寔。
我此时并不能捏诀腾云将原寔送到。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我释放出的法力对原寔体内的邪气有着压制的作用。而一旦稍稍压制了邪气,我断然不敢保证到午时邪气会进入全盛状态。
因此,我心中不是没有担忧了。两个时辰的脚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原寔突然在半道上发作,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所幸,原寔方才的举动让我明白他自己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且看到时是理智占了上风,还是邪气!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原寔突然的异样,让我觉察到先前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落在我身后的脚步渐渐变得沉重,咚咚的声音就像是用重物击打地面一般。
我回过头,果然看见他眉宇间的邪气渐渐显现,在慢慢滋长着。他手臂摆动的幅度也在减缓,终于如那日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这条山间小道上行走着。
见我看他,眼眶悄然发红,如同新鲜的血液那样的红。他眸中戾气毕现,癫狂的看着我,看样子这邪气的力量比前日还要壮大一些。我微微摇头,这邪气果真邪门,竟将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怪不得修习术法之人对鬼仙这样忌惮,原寔这样还只是一道邪气罢了。若是真得鬼仙降临,造成生灵涂炭的后果,我也不稀奇了。
亲眼所见远比旁人转述更加直观、震撼。我心中油然生出一抹敬畏,暗忖,原先行事确实有些不管不顾了!
我仍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整个躯体如提线木偶一般,伸直双手,一步步向我走来。从嗓子里挤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不禁想起了赶尸人,又迅速摇头,制止自己这样可怕的想象,但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渗人,像极了一具尸体。哦,一具正在行走的尸体!除了样子可怕些,其他倒也没什么,他总不至于伤了我。要知道我体内的神魔两力完全可以制衡他。
他眼见追不上我,猛的加快速度。但这样的速度,与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协调。他浑身上下的骨骼都随着他加快速度的奔走,而发生咔咔的响声。
我此时也加快前进的速度,始终和他保持着原先的距离。他渐渐变得狂躁,嘶吼道:“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也不管他,且随他怎样。只要我赶在午时将他带到地方就功德圆满了!
他却猛的脚步一滞,站在原地似是想起什么一样。而后缓缓转身,像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吃惊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