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我心中无限焦急,来时,我设想了无数他体内邪气发作的情况,可独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转身离去。这可怎生是好?
我顿时手足无措了!真想冲到他面前质问:“你怎么不杀我了?这样没有恒心是干不了大事的呦!”
可这想想便也算了。他听不听得到尚且另算,关键是这样的质问显得有些傻里傻气。不符合继任月神的身份,阿爹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在外万不可胡作非为,乱了品行。万一不慎道德败坏,千万要记得捂住脸,免得让旁人认出你来。
而原寔已经认定我是天上的哪路神仙,故而将其义父的余生托付给我。我此时更应该以神仙的道德品行来要求自己了。活了六百余年,我对神界之人的认定便是,喜爱在旁人面前端着架子。
我如是想着,神仙为何总是被凡人高高在上的捧着,这大抵和他们喜爱在人前端着是逃不了干系的。但这也没什么,人有时候该端着时就要端着。唔,距离产生美嘛!
我在心里替自己小小的得意了一把!竟然透过现象看本质,将问题看得这样通透。这样富含哲理的思想,在如今仅有六百多岁的女娃娃身上已是不常见了。此时,若我手头有个小本子,我一定将方才的感悟仔仔细细记在上面,以便下次遇到文学先生的时候可以同他探讨一番,势必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我用欣赏的角度将自己重新审视了一番,兀自陶醉了一把……诶,原寔呢?
没想到他如提线木偶一样的步子,认真赶路起来还挺快。我在一里开外的地方重新找到他。他神色迟钝,眸中似迷茫似坚定,口中不断嘶吼着:“杀了他,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他是谁?我心中警铃大作!
他说的人是他的义父,那个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的人。
且不说原寔恢复神智以后,想起此时的自己,会不会感到懊悔与自责。且说眼下,若是真的任由他半道返回而错过了时机,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我更是焦急的在一旁看着他,可一时却想不出有效的办法。若是施法的话,必定和他体内的邪气冲突,从来压制了。但又如何才能让他回头呢?
怎么办?我来回不停的踱步!
总不能上前朝原寔大喊:“杀了我,先杀了我吧?”我倒是有这个舍生取义的高贵品质,可也得看有没有用了!
因被邪气侵蚀后,人首先伤害的必定是与自己命中羁绊最深的人。所以如今原寔是想起了自己的义父,从而放弃了我这个“猎物”。
怎样才能阻止他?我脑中灵光一闪,恐惧!对,是恐惧!
而原寔恐惧的是什么?我凭空一跃,跳到他的面前,朝他大声喊道:“原寔,你是要亲手杀掉你义父吗?”
如是喊了几声,原寔的眸中渐渐浮现挣扎,他神色痛苦,喃喃道:“不,不要……”
我心中大定,见机道:“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原寔神色一顿,露出微微思索之色。机械道:“离开,离开!”说着费力扭转身子,全身骨骼咔咔作响,好像静夜里突然拉锯琴弦的嘶哑之声,又像有人用刀片在划拉着碎瓷片一样。
我的眼眶微微湿润。是为原寔对其义父深入骨髓的情感。他现在一定很痛苦,两种不同的思绪在脑中来回拉扯。
到达目的地时将将到午时,我替自己捏了一把汗,总算没有误事!我捏诀点燃蜡烛联络羲和。
在羲和的示意下,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