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走是留,得姜老太太来拿主意。
姜老太太无奈的瞪了孙子一眼,好好马车不坐,非骑什么洋车子,这下好了,把人给摔了,偏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位公子,我们静昭说你的伤没事,那肯定就没有大问题的,我知道你是信不过我孙女的医术,这样吧,你先叫她给你看看,真不成,咱们立马往洛平去。”
郭太太快步挑帘进门,走到姜老太太跟前,探身看着她的腿,“怎么样了?可好些?”
这才小半年没见,姜老太太人更瘦了,长长的脸上布满了细细的皱纹,眉间两条深陷的沟壑明显是多思所致,薛琰看着她深蓝大襟袄下攥的紧紧的干瘦的手,那腕上的玉镯几乎挂不住了,随时都能掉下来的样子。
看来她被这伤腿折磨的不轻啊!
姜老太太顾不上理会薛琰的打量,她没好气的瞪了郭太太一眼,“好什么好?疼了我一夜了!我看啊,你也别来给我请安了,去给我准备寿材吧,老婆子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郭太太被姜老太太骂的抬不起头来,讷讷道,“娘您这叫什么话,不过是烂了一块,真不行的话,咱们去省城再请个大夫看看?”
“省城,京都来的也不是没试过,还有那什么福音堂的大夫,没一个能用得上的,”这也是姜老太太烦躁的原因,不过就是碰伤了一块,却叫群医束手,她是有年纪的人了,能不想的多些?
薛琰已经趁着姜老太太跟郭太太说话的功夫,大概看了看姜老太太腿上的伤口,她拍了拍在一旁拿中药汁儿给姜老太太冲洗伤口的丫鬟,“你过去,我来看看。”
“静昭!”
见女儿往姜老太太身边凑,郭太太伸手要拦,“你懂什么?别捣乱,”婆婆心情正不好呢,女儿没必要再招她骂。
薛琰已经熟练的开始帮姜老太太检查伤口了:
她的伤其实并不难,之所以不好恢复,主要是因为糖尿病患都自然免疫力低下,而血糖又有利于细菌的生长,因此感染之后形成反复,伤口溃烂,创面越来越大,病人更是深受其苦。
薛琰记得,姜老太太也确实没有再活几年,好像是奶奶许静昭嫁人之后没多久,她便一病去了。
算起来也就是两年后了。
而从京都回来的许静安接掌了许家所有的产业,没有了姜老太太这根定海神针,沾上鸦*片的许静安没出几年,就把偌大个许家败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为了榨干许家的家产,还弄出了绑架案。
幸亏郭太太手段高,身后又有郭家跟蔡家撑腰,才硬是从许静安手里抠出了属于二房的产业,只是万没想到,那些财物田产,最终又落到了蔡家人手里。
“嘶,你干什么?”
姜老太太被薛琰按的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推她,“小孩子家离远点!”
她一个老太太都能闻见味儿,孙女儿平时最爱干净了,会不嫌弃?
薛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脸盆架那儿洗了手,“奶奶,您这伤不是大事儿,交给我吧。”
交给她?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郭太太急了,“静昭你懂什么?别胡说,娘,这孩子胡能呢!”
“娘,您别急,我忘告诉你了,我在汴城上师范的时候,跟着那边的修女学过一些西医护理,奶奶的这种伤,她们教过我怎么处理,还给我带了药来,”
薛琰的空间里的药品跟器械,处理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真的?”这下姜老太太也来精神了,她从圈椅上支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