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梁掌柜,”薛琰没做过生意,更不知道以前这生意人家是个什么规矩,这梁掌柜对姜老太太的态度可不怎么恭敬啊?
姜老太太一笑,拍了拍薛琰,“这人啊,不能光看表面的态度,你老梁伯跟着咱们几十年了,脾气是差点儿,但没有外心更没有外心,最可靠不过。”
薛琰点点头,她初来乍到,许静昭也没有对老梁特别的记忆,“那西北马旅长是怎么回事?奶奶能跟我说么?”
姜老太太虽然读书不多,但常年经营使得她比一般人都要开明,“马旅长当年还只是个团长的时候,奶奶就认识他了,”
“当初他跟山西那边打仗,没饷,就求到咱们洛平地界儿上了,”她得意的指了指自己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奶奶这双眼啊,毒着呢,一眼就看出来马国栋是个人物,就带头把咱们许家各庄子上一年的存粮全都给捐出去了,”
姜老太太伸出两根手指,“还给了他们两千两银子。”
薛琰惊讶的合不拢嘴,自己这位老祖宗还真够有胆色的,“结果马旅长不但仗打赢了,后来还一路高升,现在做了旅长了?”
姜老太太得意的点点头,“别看他现在人在陕西,可谁不知道马国栋见我了要喊声婶子的?每年我做大寿,他都会派人过来给我送寿礼。”
只是孙女以前从来不在这上头留心罢了,“有一次来的还是他的长子,也是个有出息的,小小年纪就跟着马旅长东征西战的,就是样子长的凶了点,你那个时候还小,看见人家,还吓哭了呢!”
还有这样的事?薛琰脑子里闪过一个高高的身影,不过她更有兴趣的是这位西北军的旅长。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许家在这样的世道底下,没有了顶门立户的男人,依然越来越好的根本原因了,这年头,谁手里有枪,谁就是爷爷啊!
就听姜老太太又道,“可惜你老梁伯看不透这一点,成天就想着眼皮子底下的块儿八毛的,唉,我也懒得跟他讲道理,反正我是东家,他是掌柜的,这许家还是老太太我说了算,”
她看着凝眉沉思的薛琰,觉得孙女挺好笑的,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连鸡蛋都不知道多少钱一个的娇小姐,还能听得懂这些?
她之所以跟孙女讲这个,也就是希望孙女知道她们许家背后的靠山是谁罢了。
却听薛琰道,“奶奶说的是,这相交情都是处出来的,你来我往的,才能越来越亲近,别说马旅长管奶奶您叫‘婶子’,咱们一家人不能计较金银,就是当成卖买做,长远来看,咱们这笔生意也不亏。”
可惜薛琰学医出身,历史太渣,实在想不出陕西的马旅长是哪位,也不知道他未来的前程如何,不过他是眼前许家唯一能抱住,而且一直在抱的大腿,还是得抱紧的好,“就算是军服上咱们赔一些,只要许家平平安安的,自然能在别处挣回来。”
“好好好,没想到我们静昭最像我,”
薛琰的一番见解完全出乎姜老太太的意料,她乐得哈哈大笑,“早知道我孙女这么争气,刚才就不叫老梁走了,也叫好好听听,别一把年纪了,见识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呢!”
姜老太太心里高兴,加上腿上的伤日渐恢复,便也耍起了小孩儿脾气,也借口孙女长身体,狠狠的叫厨上给做了几道硬菜奉上来。
她的饮食都是薛琰在张罗,除了中午可以见些荤腥,到了晚上,鱼虾还行,牛羊大肉是一点儿也见不着的,可把她给馋坏了。
老还小老还小,薛琰怎么会不知道姜老太太的小算盘,不过这些日子她十分配合治疗,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