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约四十岁左右,右肩披着法衣袈裟,一派标准的庄严肃穆的出家人模样,了然道:“阿弥陀佛,原来施主说的是师叔。师叔年迈多病,一直居于后山的藏经阁看守整理经书,负责阁内的洒扫,鲜少到前寺来,是故我竟一时未曾想起他来。”
“那这位僧人可会武功?”
主持摇摇头,不以为意道:“法华寺不推崇武道,甚少有会武功的僧人,即使有,也是出家前所学的一些粗浅功夫。但师叔脸上的伤就是十几年前藏经阁失火留下的,若是他会武功,也不至于当时困在藏经阁里差点连命都丢了。”
婉瑶想起慕容璟对刺客的描述,显然武功在上等高手之列,此人如若在起火时不能以轻功逃生,反而差点丧生,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主持,我想去藏经阁一看,可否?”
“阿弥陀佛,藏经阁虽是法华寺的储经之地,但广向诸位有心向佛之人展开,普天下能普之人,渡红尘能渡之事。施主有心钻研佛道,实是再好不过了。”说着唤着身边的弟子道,“慧通,你带施主去一趟藏经阁。”
身旁出来一个二十上下的僧人答应道:“是,师傅。”
慧通带着方婉瑶穿过西边的走廊,走过两条分叉路径,又想起什么的叮嘱道:“施主,看守藏经阁的是我的师叔祖。师叔祖性子古怪,不喜欢与人交谈,等会如果他言语之间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也请施主不要见怪。”
婉瑶开玩笑的试探道;“你这位师叔祖到底个什么人物?怎么感觉倒像一位隐世的高人呢?”
“施主说笑了,师叔祖不过是年纪大了,再加上独自一人长居在后山,更加孤僻了些。但他佛法钻研极为精深,寺中无一人能望其项背,实是我辈修习之楷模。”
说着,两人已到了藏经阁。藏经阁是一座三层的木阁楼居,又分东西两边分布,层层叠叠的布满了黑漆色的书柜。虽未进去,但感觉浩瀚书海却齐整有序,文字的信仰根源不由让人肃然起敬。
院中有一位老僧正在拿着扫帚缓缓扫地,看起来脚步蹒跚,但仔细看去地上却也没什么灰尘,也不知他在扫些什么。
“师叔祖,”惠通提醒道,“您在扫什么呢?这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老僧看了他一眼,却不停手上的动作,声音沉沉道:“我所扫之物,你看不到,是因为非肉眼所能见。等你看到了时也就了悟了,自不会问我。若你看不到,我纵答了你也不懂,又何必来问呢?”
方婉瑶忍不住腹诽道,不就是俩字:“别问”。至于说这弯弯绕绕的一堆废话吗?
惠通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师叔祖教育的是,弟子一定加修功课。”又伸手示意道:“师叔祖,这位女施主想进藏经阁一阅,主持已经允准了。”
那老僧转过身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而婉瑶也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清楚的看到他右脸上有一大块烧伤的疤痕,看起来甚是骇人。
“一些浑身俗世气息的人,没得玷污了藏经阁的气息。”老僧叹息道。
方婉瑶听闻此言,心下不忿,“大师只用肉眼就看到我是俗世之人,这样断然下了定论,是否有失偏颇呢?况且主持也说藏经阁对有向佛之心的人大开其门,即使有世俗之气进入洗涤熏陶又有何不可?”
老僧冷哼一声,“施主倒会逞口舌之快,不过倒也算心思机敏。我且问一句,你自何处来?”
“无来处。”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