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答应,这左相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耽误了长生最佳的疗伤时间。
笑面虎是谁?说的就是大裕左相——袁印!他可是巴不得折了长生呢。
哼——
“卫铮!”晋王一开口,一直杵立在晋阳亭外戴着腰牌的年轻侍卫走上前来,“王爷。”
“……你回王府向王妃禀报一声,就说本王今晚去左相府赴宴,叫她晚上不必等本王。”
“是!”
顿了顿,晋王又对卫铮吩咐道:“上次王妃的手被虎刺梅扎伤,我父皇赏赐的金疮药还剩下一些,你回到府中拿给长生来用。”
卫铮依旧面无表情,“是,王爷!”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远了,只留下长生与卫铮以及几名侍卫待在原地目送晋王与左相,晋阳湖瞬间冷清下来。
卫铮脸上的恭敬已然褪去,他勾起唇角,望着长生扯出一抹轻嘲来。
“王爷对你可真是厚爱啊,千金难求的西域圣药竟舍得给你用!上次王妃也没见得用多少。这一剑,果真不是白挨的!”
话里的讽刺言简意赅,长生懒得理他。
来晋王府当差的这两个月,长生早已经摸清了每个人的脾性。
这卫铮说话就是阴阳怪气,大小事不分场合的跟自己争风吃醋,此人若不是有点儿真本事,晋王身边哪里容得下他。
*
连个招呼也不打,卫铮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的将大脚迈入长生的闺房,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妥。
“诺,金疮药给你拿来了,自己上还是我找丫鬟给你上?”
长生正坐在长椅上,表情木然而呆滞,穴道早就被她自己封住,眼下天气干冷,她胸前大片的血液早已干凅。
“就放那里好了。”
长生随意用手指了下身旁的方桌,声音有些虚弱。
卫铮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将金疮药放下的同时,尖锐的话就又来了,“怪就怪你自己识人不清!早知道薛靖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何必对他痴心一片?受了一刀,也该清醒清醒了!这种人不值得你黯然神伤……其实王爷对你也是不错的!我给你个提议好不好?干脆你嫁给王爷算了,这样还能一举双得——”
“滚!”长生的两瓣苍唇一张一合,目光如刺,“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一剑把你劈成两半儿!”
“锃——”的一声,长生拔剑,卫铮拔腿朝门外走,声音夹杂一丝颤意,“我从不和女人打架。”
事实上是他根本打不过顾长生。
“哐当!”房门被长生从里面毫不留情的关上,卫铮望着满院子的丫鬟家丁开始嗤笑,“难怪薛靖不要,这女人,什么脾气!”
脚步声越走越远,长生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在地上。
晋王对她是不错的,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碰触,连请御医这种麻烦事都省了,直接将上好的金疮药给她。
可,晋王对她何尝不是利用呢?
今日左相主动提出让她与二师兄在晋阳亭比武,晋王若是真心护她,便也就推了。毕竟她与薛靖的过往,晋王是清楚明白的。
可偏偏晋王答应了……比试结果不管谁输谁赢那都不重要,当官儿的,不过就是想看看她这颗忠诚之心罢了。
与曾经山盟海誓的心爱之人自相残杀,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能试探忠心的事情?
长生坐在灰暗的地面上,阳光穿透窗棂打在桌面的金疮药上,金灿灿的瓶身折射出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