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儿里听不见武师兄吵吵闹闹的声音,长生心道这一定是君墨焰将他带回八王府收拾去了。
拍了拍自己红透了的脸颊,在苏如是还没过来的时候,长生飞快的套好衣服鞋子,拿起墙上那把斩月剑出了门。
从晋王府后门出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蹲在墙角的那团雪白的“庞然大物”,长生愣了愣,吓得脚步往回缩。
雪狼伸长了脖子,“嗷呜~”一声,跟个哈巴狗似的,低三下四的用头去噌长生的裤腿。
长生心知这厮是君墨焰派来保护她的,情郎一片好心,长生也不好将这个吓人的东西赶走。
长生俯下身子摸摸它的头,“你只需远远跟着我就好,别挨我太近,否则会吓坏人的……”
…
长生一路打听那个叫做“杨远彻”的举子。
“你要打听‘举子杨远彻’,老朽还真不知道。清盘县出了名的解元是‘杨子孝’,你若问他,老朽能给姑娘指条明路。”路边上一名头戴蓑笠的老翁指着巷子里面道:“今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子孝大致在与其他人一样等着放榜单。”
长生又多问了几个人才明白,举子杨远彻,字“子孝”。这二人是同一人。
他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皆因告诫自己要重孝道。
长生顺着人多的地方走,她问遍了看榜单的人,没有一个人叫“杨子孝”。
正在长生纳闷儿之际,一位抱着娃娃的胖妇人笑着对她道:“姑娘莫等了,若是杨解元中了这次春闱,用不着自己巴巴儿在这儿等着看榜单!早有人敲锣打鼓欢天喜地送信儿去了~!姑娘不如去‘子孝’家中问一问。”
长生又顺着那妇人指的路,牵着马去了杨远彻家。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长生在那条又窄又黑的胡同里,大老远就听见碎酒坛的声音。
“老子一口饭养到你十六岁!你没中春闱,竟然还敢给老子回来?!”
“滚!老子没你这种没出息的儿子!”
长生皱了皱眉,随即她又听到有个妇人在苦苦哀求:“远彻只有这一个家,除了这儿,他还能去哪儿?若再考一次不中,不用你赶,我们娘儿俩自个人卷铺盖走人!”
长生将马拴在附近的树杆上,她静静聆听着。毕竟人家的家务事,在弄不清楚之前,她一个陌生人,也不好进去插手。
突然,“啊——”的一声,妇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漆黑的苍穹,紧接着屋里传来抽打的声音。
“臭娘们儿、骚娘们儿、老子当初娶不着媳妇儿,才娶了你这么个带野种的!白吃老子饭、还不让老子睡!老子这么多年受尽了背地里多少人的嘲笑,老子今天打死你!”
“不要!”少年高昂的声音里含着祈求:“爹!我求求你放了我娘!你打我吧!没中春闱是我的错!”
“滚!”
长生看到一个削瘦的青白色身影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从院子里跌出了大门口儿。
杨远彻是被他那个所谓的“爹”一脚踹出来的,这个男人足够狠心,即便不是亲生的,可也养了这么多年,应该有了深厚的感情。可他竟然生生将这个小少年踹到口吐鲜血。
屋子里,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女人的讨饶,男人颠狂的大笑声,在黑沉沉的夜幕下此起彼伏着……
杨远彻捂着胸口站起来。长生目测这清瘦的少年比自己还高,长相不似市井出身,五官俊俏白皙,一双星眸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一切,里面闪烁着即将彻底爆发的眸中极端情绪。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