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也不留他,倚在门上目送他离开,将一应事务交给“身经百战”早已淡然的小二,便上楼换了身衣物也出了客栈。
与此同时,开封城门口处。
熙熙攘攘的入城人群中,混杂着一对看似寻常的年轻夫妇。男子身着雪白儒衫,面色灰白,形容枯槁,似有严重的病症,让路人不愿不敢靠近。女子荆钗布裙,相貌普通,黑发严严实实包在头巾中,只鬓边散落几缕遮掩着低垂的眸子,全无出彩之处。
这夫妻二人互相扶持,慢吞吞随着人群缓慢行进。忽然,后方排队的人里传出了哄闹声,嘈杂的动静引起城门守卫的注意,也让他们身体一僵。不过混在人群里,无人发觉。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藏红色僧袍的和尚逆着人流快速前进,不断向被自己挤到撞到的人道歉,一副慈悲模样,但无意间流露出的高傲与漠然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那对夫妇在那僧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不约而同低头整理衣物,脚步也小幅度地往后退。那僧人经过他们时,步履一点儿没停顿,也不看他们,径自就过去了,但入城之前被守卫拦了下来进行盘问。
夫妇两人微微松了口气,对视一眼,继续被人群带着往前走,即使迫切地想加快速度,但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只能按捺焦急,迎着午后渐冷的日光不紧不慢地进入城内。
他们一进城,就找人打听开封府所在,然后匆匆忙忙循着打听到的路线而去。那满脸病容的男子此时健步如飞,毫无病弱感,他的妻子却气息紧促混乱,又像疲惫又像难受。
“王姑娘,你还好吗?”男子脚步一缓,轻轻托住妻子的手臂,左右察看没发现那道催命般的身影时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清朗磁性的嗓音与他平凡得略显丑陋的面容格外不符,“要不要先休息休息?赶了这么久的路,你都没怎么休息过。”
妻子摇头,稍稍掀起的眼帘下一双明眸湛湛澄澄,清波澹澹,美得不可方物,为她普通的相貌添上别样光彩。她本是柔弱的,此刻眼中却泛着坚毅的神采,轻轻握着男子的手腕借力,脚下片刻不停。
“不,我们一定要快,若是被那大和尚追上就糟了……而且,而且表哥他还在等我……”妻子喃喃说道,想再加快速度,疲倦到极致的双腿却难以坚持地软了一下,险些跌倒,还是男子及时伸手扶住。
男子担忧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隐藏着无数劝诫的安慰的话,可他一句也说不出,最终这千言万语也只是化为支撑女子的力量,搀扶着她往目的地走起。
可惜,现实与理想总是互相背离,两人刚走不到一半路程,就在路人指点的近路——一条小巷子里,被那个红衣僧人挡住。
男子反手将妻子护在身后,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让惊恐地瞪大眼眸的女人心里淌过一股暖意,刚刚升起的惧意悄然散去不少,揪着男子的衣角缩在他身旁,警惕地瞪着僧人。
“两位的易容手法不错。”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后微笑说道,紧绷的面皮在这一笑之下泛起许多皱纹,像一张被揉皱的纸,没有佛门中人的温和悲悯,反而说不出的怪异,“若不是小僧另有准备,在王姑娘身上下了‘凝香散’,只怕这次真要让你们逃脱了。”
“臭和尚!你还是不是和尚?怎么这么诡计多端!”男子自己也害怕得不停发颤,但却坚定地守在妻子身前,略显单薄瘦弱的身体像一座巍峨高山,撑起了妻子的勇气。
“世子谬赞,小僧只是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