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郎在她身后怒道：“周小环！你不要总拿我的账号在论坛上跟人吵架！”

    周小环理都懒得理他。

    周敦对克劳迪亚说：“亲爱的，想吃什么？”

    克劳迪亚报了两个家常菜，周敦应了，转身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玉臣，你来帮帮我。”

    周玉臣一顿，见母亲和弟弟都看着自己，起身跟去了。

    父子俩在厨房里，周敦让周玉臣打几个鸡蛋，自己一边洗菜一边道：“刚才晚饭你一直都没发言。”

    “我想如果让我表态，我会倾向于主和。”

    周玉臣把鸡蛋在碗的边沿轻敲，轻轻一掰，蛋黄蛋清进碗，蛋壳进垃圾槽，动作利落漂亮，周敦赞赏道：“我一直认为哨兵学做菜有先天优势，但你妈妈不知为何就是学不会。”

    周玉臣笑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被你妈妈追的时候。”周敦笑道，“你妈妈头回吃我做的菜的时候，表情就好像女初中生第一次收到她男朋友的礼物，可惜我没有拍照留念。”

    父子俩相视一笑，周敦低头切菜道：“你也可以学学做菜，以便将来做给你的伴侣吃。”

    周玉臣看着父亲，将拌好的鸡蛋放过去。周敦道：“如今有很多帝国人，满心满眼只惦记着联邦星球上丰厚的矿产，却忘了当初全人类是怎样在异兽的追杀下苟延残喘的。”他吩咐儿子：“去把豆腐拿过来。”

    周玉臣依言而行，在把豆腐拿到流理台上时，他问道：“你当初……是怎么确定妈妈就是你一生的伴侣的？”他很久都没这样向父亲虚心请教问题了。

    “我？我当初……”周敦把搅拌好的鸡蛋下锅道，“我本可以选择一个女孩，平民出身也好，大家闺秀也好，或者我选一个哨兵，只要我的选择不会改变周家的立场，就一切都好，但是我偏偏选了强硬的主战派，布伦特家的女将军。”

    “你知道当时你爷爷的脸色吗？——‘你打算跟着布伦特家的小子上战场吗？他们只肯打联邦人！’我说：‘父亲，我想娶的布伦特家的女儿。’‘他家男女有什么分别！’”

    周敦描述得绘声绘色，周玉臣不禁笑了起来。

    “最后，你爷爷两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确定你肩上背负的责任，你愿意让她成为你的伴侣吗？’我说：‘我愿意’。”

    周敦手拿锅铲，回过头来道：“然后我娶了你母亲，我们是一生的伴侣。”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儿子，笑道：“好吧，我说得复杂了，其实那就是一瞬间的事，那一瞬间，你自己问自己，你愿意让他成为你相伴一生的伴侣吗？当你脑子里跳出这个问题时，你肯定就知道答案了。”

    周敦端着小葱拌豆腐和煎鸡蛋回到餐厅时，克劳迪亚看看厨房道：“玉臣呢？”

    周敦道：“他正在学做菜。”

    克劳迪亚笑了，丈夫递给她一碗米饭，她拿起筷子。她当初学拿筷子的时候闹过不少笑话，但现在已经和家人一样纯熟了。

    “希望爸爸的态度没有影响到他。”

    “不会的。”周敦笑道，“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地来了，只是意识到它和相信它，需要一点时间。”

    丈夫的话说得很玄，但克劳迪亚理解了，稍稍地放心，并道：“对了，国王陛下的寿辰，让玉臣跟我们一块去吧。庄泽说他让庄晏也去。”

    “让他们俩坐一艘飞船好了。”

    夫妇俩互相看看，觉得这么安排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