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豆蔻这副模样,所以很是平常。
他打了个哈欠,似是刚睡醒,然后用英语同男子道:“查理,真是稀奇,今天竟然来病人了。”
“安德鲁,你错了,今天可没有病人,病猫倒是有一只。你不用想城里的人会来你这看病。这很明显,我来你这半月,除了这只猫和两位女士外,连个鬼影子也瞧不见”,男子头也不回地道。
两人英语对话被沈青梧全听清了,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原先她以为这西医店是对面这位贺医生所开,却没想到真正的主人却是这位外国人。
安德鲁被沈青梧的笑声吸引了过去,他道:“小姐,你好!”
他中文虽不算顶标准,但每一个字词都咬得很清楚,以一个外国人的标准来看,他中文已算是很好了。
沈青梧回以礼貌的微笑,“安德鲁先生,你好?”
在知晓别人姓名后,打招呼带上对方名称是沈青梧显示对人尊敬的方式,却没想到安德鲁忽然变得有些兴奋。
“亲爱的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
男子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沈青梧这才反应过来,她如今所扮演地是一位深宅闺秀,英语这东西与她是很难被置于一起被提及的。
她看了豆蔻一眼,发现豆蔻眼里尽是茫然,她显然还未从一连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回过神来。
“我从家兄那里听过这语言,他那时告诉我叫英语,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对极了”,安德鲁兴奋道。
沈青梧口中的兄长与她同父同母,名叫沈青越,长她四岁,如今在上海读书。两人虽说是亲兄妹,却并不怎么亲近。
因为沈母生下原主的时候,沈青越已四岁了,他是个早慧的孩子,知母亲的死是这个妹妹直接造成的,所以他一直将母亲的死亡归咎于原主身上。对原主不但生不起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思想成熟的那一刻,直到那时他才突然醒悟,自己非但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反而成了妹妹成长道路上的一抹阴影,等他想要弥补的时候,两兄妹的关系早已形同陌路。
后来,因为学业的原因,沈青越直接去了上海,每年至多回家两次,每次回家无不是形色匆匆,原主想见他几面都有些困难。
至此,更别提重修关系。所以到原主死去的那一刻,两兄妹的心结都未曾解开。
“沈青梧”这一生可以说是过得极为艰难的。那些原是最亲近的人,却相处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有些模糊的记忆,原主寻死之前似乎给远在上海的沈青越寄过一封信去的,也不知那封遗书沈青越是否收到了。
“我已检查做了一番检查,也上过药了,猫身上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开些药记得每天定时换。”
男子将捡好药的推到沈青梧面前,叮嘱到。
沈青梧从原主的回忆里过神来,刚抱起团子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回头道:“豆蔻,你带钱了吗?”
豆蔻茫然摇摇头,“钱,什么钱。”
沈青梧瞬间有些窘迫,真是出门急了,连钱都忘记带了,以往原主出门的时候也是不带钱的,因为她去都是自家店子,若是看上东西,只要记在账上即可。
可这地方,和沈家产业半点挂不上钩,她自然不可能让记账上。
她心头有些烧得慌,但向来装模作样惯了,她收紧手心,然后敛起笑容,诚恳地道:“安德鲁先生,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