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分？”纪函却是冷笑一声，仗着自己比展望高出一线，将头埋在了展望的脖颈处，暧昧地呵了一口热气，“小望……明明最过分的人是你吧？”
他的呼吸明明是炽热的，然而展望却只感觉浑身冰冷。
展望心中恨恼至极，他与纪函之间的关系，大抵可以用蛇与猎物来形容。
而纪函，就是那条伺机而动，择人而噬的毒蛇。
他偏过了头，不再去看纪函一眼。
见展望摆出了一副再不想搭理自己的冷淡模样，纪函倒也不生气，反倒状似亲昵地搂住了展望的肩膀，将展望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搂抱着展望，他打开了车门，将展望带离了俱乐部。徒留下尚明飞一人傻愣在原地，望着那车绝尘而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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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上，展望沉默地靠在窗边，用右手撑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飞逝而去的街景，心中了无情绪。
开着车的纪函瞥了他一眼，突然道：“怎么了？”
“俱乐部的临时经理的工作……我想推掉……”展望闷闷地开口，不敢和纪函对视。坐在他身侧的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他无时无刻不在如履薄冰，生怕一时不察，便被这条毒蛇给吞吃殆尽。
“不是你跟我说，一定要去俱乐部的吗，”纪函悠悠道，“你说你和那俱乐部的财务是初中校友，当年关系还不错，一定要帮人家呢……现在半道反悔，是不是有点失礼呢？”
展望心中也烦。
本来他就因为自己和纪函的那点破事心烦意乱，每天都过得艰难困苦，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活计，能让自己离纪函远一点，结果……！
他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再见到尚明飞的一天。
撑着脸的手似乎有些隐隐作痛，展望竟莫名觉得手疼。
明明都过去十多年了，他的右手还是没能彻底恢复。
当年，尚明飞比他矮一截，是跟在他身后的挂件小尾巴，展望走到哪儿，尚明飞就跟到哪儿。
那时候小城里游荡着不少无业游民与不良少年，作为中学校霸的展望自然也和这些校外人士多有摩擦，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
因为是他的小弟，那时的尚明飞年轻气盛，仗着他的名号在校外耀武扬威，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他和校外的人产生了矛盾冲突，被围殴，为了救他，展望便单枪匹马地闯了不良少年们盘踞的老街。
可惜，到最后他却寡不敌众。虽然保护了尚明飞，但自己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和那些不良少年们两败俱伤。
他的右手手骨，也在那时被小混混们踩断了，几乎粉碎性骨折，险些保不住。
而尚明飞呢？
展望永远忘不了那时的事。
他为尚明飞挡下一切伤害，用尽全力保护这个一直黏着他的小尾巴。那时他也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爱着尚明飞，他就像是RPG里拯救世界的勇者，却不想拯救世界，只想用剑守护所爱之人。
而尚明飞，却因为恐惧着满身血迹的他，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了。
展望就这么愣怔地倒在了地上，看着尚明飞抛下他，转身便跑。
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手骨碎裂所带来的痛楚根本不及心脏抽疼的万分之一。
身中数刀又手骨粉碎性骨折的展望最后被巡街的警察送进医院抢救了过来，第二天醒来后，他的父母便咬牙将他带离了小城，再不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