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温暖蓬松的羽绒服。
吊牌上1999的价格被人用笔划了一道,旁边潦草地写了个六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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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贵啦!下次不要给爸爸买那么贵的东西了,糟蹋东西,你们小孩子用钱的地方多,有钱自己多留点……”
乔南发现平日里安静沉默的沐爸话忽然变多了,一开始是让他把衣服拿去退掉,乔南搞不懂他为什么明明看着外套的眼睛都在发光却提出这种要求,拒绝了几次并板起脸后,对方消停了一会儿。
但新一轮的聒噪很快在对方洗净双手小心翼翼换上新衣后接踵而至。
乔南刚开始还有点不耐烦,直到看到对方为了避免粗糙手掌触摸到衣料而摆开的费力站姿。
发了很久的愣后,他慢慢转开目光:“就这么穿着吧,挺合身的。”
沐爸很久没那么开心了,照了半天镜子后他还是恋恋不舍地决定将外套暂时收好洗过澡之后再穿。乔南无奈地任凭他拖着不灵便的腿满屋子乱走,没一会儿,收拾好东西的沐爸再度期期艾艾地出现在了面前。
乔南:“?”
“你妈今天有晚班,估计会回来得比较晚。”沐爸面上的喜悦还没退去,目光却很闪躲,倒像是壮着胆子才说出的这番话,“想想,今天的晚饭,爸来给你做吧?”
啊?为什么做个饭还得来征求他意见?
从小习惯了被人照顾伺候的乔小少爷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啊。”
他这一点头,沐爸反倒呆了呆。
直到站在了厨房里他还没能回神,朝外看了一眼,女儿又确实不像在说反话,已经坐在客厅里开始玩手机了。
这一天的意外实在太多,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做梦一般。
残疾人的世界很残酷,这不仅仅体现在无法正常工作上。刚出事那几年,沐爸非常不甘,曾下定决心要跟命运抗争到底,家人虽然担心他,但一直对此给予无条件的支持。直到某一天,他趁着沐妈出门买东西的空档偷偷爬起来想给一双儿女做顿午饭,却因为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原因弄翻了锅子。
被热油泼到的伤疤直到今天依然爬满小腿,从打从那天起,沐想想再不让他进厨房。妈妈没时间做饭时,小小的女孩哪怕搬来矮矮的板凳踩在上面煎蛋,也不愿意叫爸爸动手。
沐爸一直对女儿很顺从,或许是憎恶自己的无用,任何能让女儿开心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因此这长达七八年间,他真的再也没有碰过锅铲,要不是今天收到衣服太开心,他绝不会朝女儿提出这个要求。
七八年了啊……
他目光恍惚地落在灶台上,仿佛借由那些熟悉而陌生的炊具,看到了曾经意气风发过的自己。
手摸上刀柄,握住,片上案板洗净的土豆,先是迟缓的几声咚、咚、咚。
而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菜刀几乎飞出残影来。
二十分钟后。
乔南被一股飘出厨房的异香勾得神思恍惚,视线硬生生从手机屏幕里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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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之扬他们都是皮外伤,去社区医院消毒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沐想想送走这群似乎因为害怕看医生而表现得非常乖巧的少年,回到家时,被乔家拥挤的盛况弄得微微一愣。
乔远山和乔瑞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周围一圈都是人,他们似乎正在讨论工作的样子,沐想想进门的瞬间谈话就终止了。
所有人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