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莲形铜炉中燃着心字香,薄淡的青烟袅袅升起,给室内带来一股迷人的清香。
康熙过来有一会儿了,对事情的发展有清晰明白的认知,自然知道在这件事中马佳氏并不无辜,可是她为他生了孩子,纵然娇纵些,也无可厚非。
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能太过苛责了些。
又转眸看向委屈抽噎的陆锦笙,心中犹豫更甚,瞧她如今弱柳扶风的,消减的厉害,那白皙的小脸还不如他的巴掌大,可见是整日受委屈,若是不给她一个公道,又有些看不过去。
特别是那水滢滢的双眸,偶尔斜睨着他,令他心中怜惜非常。
都有不得不的理由,只好两边各打一板,肃着面容说道:“陆氏你在朕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罚你抄书一部杀杀性子!”
陆锦笙捏紧了锦帕,眨巴了一下眼睛,让眼眶里一直含着的泪珠挂在眼睫上,轻轻的颤了颤,才福身应是:“既皇上说了,嫔妾……嫔妾领罚。”
话虽这么说,但是言语中的委屈那是遮都遮不住的。
康熙的手指微微蜷缩,很想走过去,将那娇弱的人儿搂在怀里,轻怜蜜爱,好声安抚,又怕轻薄了她。
见马佳氏投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康熙看不过,就冷声斥责:“马佳氏你也太跋扈了些,就罚你闭门思过三日,将心思都放在阿哥身上才是正经。”
马佳氏捏着帕子的手,攥的紧紧的,有些不敢置信,却又不敢造次,只好委委屈屈的应了。
说什么她跋扈,说什么要她闭门思过,给陆氏那个小贱人的惩罚,还叫惩罚吗?没得偏心狐媚子太过!
陆锦笙背着身,不肯再去看两人,马佳氏也磨磨蹭蹭的,怎么都不愿意走,直到梁九功走到她跟前,做出请的手势,才不情不愿的跨出门去。
康熙亲自来这后殿,自然是想要跟陆氏有深入交流的,马佳氏戳在中间实在不像话,少不得他们做奴才的得罪人。
马佳氏临离开前,回首望着里面相隔甚远的两人,一个水绿,一个明黄,远远的,倒有几分和谐,深深的刺痛了她,眼中不由闪过了一抹沉思和狠毒。
她走了,像是带走了室内的人气,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陆锦笙看似发呆,实则是在应对脑海中的弹幕。
#白富美:这么晚了,渣皇帝留下来干嘛,不会是想让你侍寝吧?#
#青衣玄裳:卧槽,整个人都是拒绝的,人的一声应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做对方的小情儿。#
#放飞自我:其实就当是个□□,也是能行的。#
对于她们说的问题,陆锦笙暗自咬唇,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长这么大,并没有应对男人的技巧,仅有的经验,也是应对爹爹,但是两者身份的不同,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身后那紧盯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烧起来。
这天色渐晚,孤男寡女的,实在让人心中有些不安。
脚步声渐渐靠近,陆锦笙神色陡然一紧,一双嫩白的小手不自觉的抓上领口,另一只手扶着桌子,渐渐的后退。
康熙不由得好笑,望着对方那白皙秀美的小脸蛋笑:“我又不会吃了你,安生的坐着。”
陆锦笙挑了最远的一把椅子,挨着边坐了,看着春柳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敬茶,刚将茶盏放好,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的窜走了。
原来怕皇帝不止我一个,这么一想,心中反而有几分安定。
康熙抿了一口,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又环顾一圈周围,更是眉头都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