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现代截然不同,在现代,表演似乎并不是这样。张导演只会向演员叙述背景,描绘了他需要的感觉,细节部分就靠演员去思考、去揣摩,台词快慢的拿捏、举手投足的动作都需要演员自己去诠释,这似乎又比学戏还要难。戏子有行当,演员却不能被限制在一个类型里,秦谦已经演了许久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儿了,这次的演出却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秦雯衷心希望努力了许久的父亲能够如愿以偿。
“行了,咱们去隔壁,还有几张实景要拍,当预告片了。”在秦雯走神乱想的时候,张导演已经将导演筒一收,宣布道。
那个室内摄影棚是一个公子哥儿的卧室,三明两暗的格局,正厅正墙挂着仿古的画作,下面摆着八仙桌,两侧两张官帽椅;西间的卧室里是帘帷重重的拔步床、东间书房里桌椅书橱排列得井井有条;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虽然不是上品却也陈列整齐,桌角上还贡着一只青花瓷的花瓶,里面插了几朵假的梅花。看得出来,剧组为了再现晚明士大夫的生活下了很大的功夫。在这里,剧组要拍摄的是张岱年轻时与三五好友聚会的场景。
“秦谦,磨墨写字。”张导演叫人,秦谦答应了一声便捏着墨条开始研墨,而谢航也按剧本设计走到他的身侧,一手指着纸,脑袋微偏,做出一幅和秦谦讨论内容的样子。
秦雯不大听得懂旁边一个年轻的副导演所说的“卖腐”是个什么意思,她只看着这书桌从笔架笔洗到水丞砚滴,所有文房都被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实在不像个常读书人该摆的样子,有点看不过去,见导演还在和摄像师沟通他需要的效果,并没有留意这边,她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
书桌比较高,她先将各种文具按秦谦现在的书写习惯略微调整了一下,让那一桌子的文房宝具都摆设得错落有致,然后迎着秦谦带着夸奖的惊讶眼神指了指花瓶——她的身高还不够她直接碰到那一束梅花的。
秦谦轻轻将女儿托到一个合适的高度,由着秦雯摆弄那几枝梅花,等张诚导演和摄像师确认完拍摄思路,准备叫秦谦和谢航正式开拍时,就看见秦雯特别自然的拨了拨那几枝梅花,,那瓶花便突然便得生机勃勃,而整个房间里也突然有了鲜活气,就好像从售楼出的样板房到一户生活精致考究的人家似的,让人好像真的进入了晚明时期江南的官宦人家。
导演是在愣神,但秦谦和谢航却被愣着,示意秦雯跑到镜头外,秦谦捏着墨条继续研墨,谢航则偏着头,笑道:“雯雯可真了不起,给她这一摆弄,桌子乱是乱了点,却真像有人每天都在用似的,而且她摆花的手艺真不错。”
秦谦表情上笑得如遇知音,嘴巴里却万分嫌弃:“什么摆花,没见识就不要瞎说,那叫插花,是门艺术好不好?”
“哦,还真是门手艺啊,真好,雯雯跟谁学的?”谢航笑得满目欣赏,“我感觉你没那本事啊?”
“电视、杂志,反正我们家每三天换一次花都是雯雯插的,一直很漂亮。”秦谦特别骄傲。
“够了啊,你俩给我认真点!”张导演看不下去了,喝斥了一句,“赶紧结束,还有别人要拍呢。”
正说着话,便听得门外面一个张扬的女子的声音:“张导,我来了!”
秦雯循着声音往门外望,进来的是一个高挑的女子,一身改良的浅紫色襦裙,颈上挂着缨络,发间插着金簪,一双大眼睛顾昐神飞,行走如风。
“哟,今儿这摆设有点味道,”她笑着走到书桌前,捏起一枝笔来,蘸了点墨,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写,“东西都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