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骨是象牙所制,做成燕尾的形状。扇面用的是韧纸,底色有些发旧的黄色,可以看出,当初做这把扇子的人故意选这种颜色,使得许多年过去,并没有太大变化。
上面只题了一段字,似词非词,似歌非歌,笔法锋利苍劲、一气呵成,可见题字的时候一定是有几分醉意,却没有落款。
“贪酒恋花,谁笑我疏狂!天地皆渺,敢教世人随我意!”
好狂!
白玉堂暗暗道,写这扇面的人——狂!傲!天下没有一个在他眼里。
他自小对着这把扇子,受此影响,性子也是狂傲至极。现在这样看着,竟忽然间在这两句话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人比他还狂,还傲!
床上忽然有些响动,白玉堂回过头,看到展昭醒了过来,起身走到床边,俯身问道:“醒了?好点了吗?”
展昭目光自桌上收回,想坐起身,白玉堂搂着肩膀扶起他,“还在看那把扇子?你……一点都不记得?”
白玉堂摇摇头,把扇子拿过来,递给展昭。
“我在陷空岛长大,从小教我武功的是一位姓夏的前辈,他在我十岁那年便离开了。虽然家中院落成群,钱财无数,可却没有一个亲人。这把扇子一直在我身边,没有人提过它,夏前辈也不和我多说话,每天教了武功就走。”
展昭修长干净的手指打开折扇,缓缓念道:“贪酒恋花,谁笑我疏狂!天地皆渺,敢教世人随我意!”
他目光微动,似有所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真像你。”
“所以我一直带着它。”白玉堂看过去,忽又有些不明的意味闪现在眼中,“你不觉得题字的人比我更甚吗?隐隐透着一种狂又如何的情绪。”
展昭啪一声合起扇子,对上白玉堂的双眼,“他的狂是视天下所有人为无物,有一种霸气在里面。但你……”
“我怎样?”
“你虽狂虽傲,可心中有悲悯之情。一个人若无情,眼中看不见世间,便容易入魔。”
白玉堂沉吟良久,忽然问道:“猫儿,你说这把扇子的主人会不会是我的……亲人?那天夜青说,看到扇子,想起一位故人。夜青四十多岁,按照年纪来算,很有可能那位故人是我的某位长辈。”
展昭不置可否,“要不要我陪你再去一趟闻香殿?”
白玉堂收起扇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确实想再去一趟闻香殿,因为夜青最后说的那段话实在是让他非常困扰,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展昭身体已经好了一大半,两人上了闻香殿,夜青却不在,问了一个门人,说是带着司晴出远门了,但不知道是去哪里。
白玉堂无法,只好和展昭离开,两人准备一起回开封府。展昭虽然不说,可白玉堂知道他担心自己的毒,所以当展昭提议回开封府的时候,没有拒绝。
开封府内,公孙策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一只手正搭在白玉堂的右手腕上。旁边展昭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硬生生忍住了。
展昭耐性向来很好,可实在是公孙策把脉的时候太长了点。等到公孙策终于收回手,他连忙问道:“公孙先生,怎么样?”
公孙策看了展昭一眼,微微垂眸,白玉堂也看过来,“毒性不烈,却绵延不绝,听你们说,已经有人为白少侠解过毒,而白少侠自己又用内力压制,短期内,没什么性命之忧。”
展昭眉上带着深深的忧虑,轻声道:“夜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