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笑吟吟的。他们周边的环境突然变换,两人坐在了宇治川边上,野口想要逃走,但春子抓住的他手力气出奇的大,“志康君要耐心。”
“你要做什么?我母亲呢?”
“志康君问题太多了。”春子摇头,“还是请安静些吧。”
春子看向桥头,野口顺着她的目光望,出现在桥头的女子正是春子。她脸上带着笑容,两个小酒窝显得人充满了活力。这才是春子啊,野口在心中想。春子在桥头等待着什么,野口猜想她是在等自己,但过了会儿后桥的另一头走来一个男人,那并不是自己的身影。
“眼熟吗?是平川次郎,你们曾是很要好的兄弟吧。”身边的春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野口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对,一切都不对,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他终于记起来了。春子已经死了,而平川次郎也在几天后被那三流阴阳师召唤出来的女妖杀死。
那么出现在这里的,是春子的鬼魂吗?野口没有了恐惧,他靠近春子,感受到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的凉意,便想用手去将它弄得热乎乎的,就像往年冬天一样。春子的身体不好,手脚总是冰凉的,他常常将她搂在怀里,捂热她的手。
“已经想起来了吗?我以为会更久。”春子抽出来自己的手,惨笑,“没用的,志康君。鬼魂是没有温度的啊。”
“救命!”
尖叫声不停的重复着,另一头的平川次郎将春子扑倒在地,拖到了河边的树林里。野口想要转头不去看着令人痛心的一幕,但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树林中的春子几次想逃跑,但都被平川次郎抓回来,最后不耐烦的平川次郎用石头砸向她的脚踝,用腰带堵住了她的嘴。
和服散落一地,傍晚的余晖照在春子麻木的脸上,平川次郎起身穿好了衣物。他看着春子血肉模糊的脚踝,不带任何感情的把她扛起来向河边走。春子此时没有再挣扎,她紧紧的抓住手中的木簪像是要将它嵌进肉里。
“为什么。”春子的声音沙哑,平川次郎没有回答她只是向前走,“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啊!”春子哭喊起来,手中的木簪扎紧平川次郎的背部,他疼得将春子摔在了地上。
“我没办法。”他踩住春子的手指,野口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平川次郎将快要爬起来的春子踢下了河岸,她在水中没有挣扎太久,很快便沉下去了。平川次郎冷漠的看着河面,转身离去,野口听到他最后的喃喃自语时几乎绝望。他说,是野口的母亲要求的。
“你就是不明白你母亲对你的痴迷。那样浓烈的感情啊,我都能感受得到啊。她骗我在宇治桥上等你,但在平川次郎走来时我便知道事情不对,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是恶鬼啊!他要下地狱啊!”春子叫的撕心裂肺,但最终无奈平息,“无论我如何恳求他都不愿意放手,这就是你们男人所谓的道义吗?为报答另一个人的恩情来伤害无辜人的生命和尊严吗?”
“不,不是这样的。”母亲曾经有恩于平川次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他没料到她尽然会让平川次郎做出这样泯灭人性之事。
“一切都晚了啊,”春子摇头,缓缓起身向河边走去,她没穿木屐,和服一件件退去,满身的伤痕展现在野口面前,她回头望着他一笑,就像当初他们在奈良樱花树下相遇的情景。
稚嫩的少女穿着粉色的和服,提着精致的小灯笼走在奈良的街道上,夜色阑珊,人山人海中他与她在樱花树下偶遇,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但他的春子,随着春日的离去已经像樱花一般消逝了。
“志康君,水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