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有头发厚薄的小家伙折磨他半个晚上了。
男人直起身,脱下手套。白皙修长的指尖轻搭实验用眼镜边缘,轻轻脱下它。
半个桌子远的许墨正埋头电脑前噼里啪啦,银幕的光亮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映射出对方轮廓深邃的五官。
那对古井无波的棕眸闪烁着光芒。
科研狂。
简信文有些无奈地笑笑,带上手套眼镜继续工作。
把手术刀调整到最佳角度,男人嘴角微弧,流露如同对待情人一般轻柔的神情,指尖微动,就……
……又切坏了。
“……我们还有多的脑切片能用吗?”
他望着肉块上的刀痕微微皱眉。
“好像没了。”
“隔壁实验室拿?”
“隔壁哪个?”
许墨手离开键盘,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有些慵懒地撑着腮子,眼眸半闭。
“生物学那块。反正他们研究不到脑。”
“也行。前面切好的呢?”
“放在电子显微镜旁边了。”
“书呢。”
“没拿。我记得,你要查什么?”
“蓝斑和应激反应的关系。”
事实上只要低头扇扇眼睑,系统就能调出相关资料。从许墨那看起来就像是男人低头在回忆,稍稍一会儿,就顺畅地背诵起来。
“应激反应激活蓝斑神经元,增强其去甲肾上腺素的合成与分泌,从而增强前额叶的认知功能,提高动机水平,并激活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心,进而提高交感神经活动并抑制副交感神经活动。”
简信文顿了会儿,才问到。
“这一段?”
“对。”
短短的交涉,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许墨又回归去完成报告。
不愧是三十个小时不用睡的人。
简信文自顾自打了个哈欠。他可乏的很。
出了会儿神,他突然想起来。
那个什么爱什么亲吻的任务他还没完成。
但是顾及和许墨两人独处,虽然有点对不起他,可确实可能有危险。
……说的好像多人了他还能拉的下脸去亲他一样。
头疼是厉害,简信文手指摁压太阳穴,尽力把上面两扇突突的小鼓给摁回去。
早死早超生。
他绕过实验台走向许墨。
玻璃桌面上能看见男人修长的身形和带风的白袍许墨自然也看见了,他嘴角挂着饶有兴味的笑容,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那种。
譬如说简信文就没看见,他一心把心思都放在如何安全而又不尴尬地解决掉许墨了。
但走到一半又开始头疼为什么当时没趁机get白起的分,定住他的时候光顾着拍照了。
手指有力地攀上许墨的下巴,他把身子靠上办公椅,凳背在压力作用下被摁压出弧度。
许墨的脊背顺着曲线顺从地靠下,下巴被挑起,优美结实的脖颈曲线从衣领滑出,但系到最上的纽扣让简信文看不到再下面的风景了。
许墨对着他微笑,他则是一挑眉毛。
啧。
还挺帅。
简信文微微弯腰,就能把嘴唇送到他额头。
蜻蜓点水。
“晚安。”
“你知道我不睡的。”
“可我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