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手一抖,请柬落到了书案上。
薛令君头昏脑涨,李师爷慌忙来扶。
墨鲤本来是尴尬的,可是跟他同来的秦老先生一声干咳,他只能乖乖坐着。
薛庭确实没什么病,他身体好得很,哪怕一时气血冲脑,托那身阴寒内功的属性很快就能冷静下来了,连药都不用吃。而薛庭头昏脑涨,是真的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大概是墨鲤这边进度太快,秦逯接信连夜出门,翌日就带着徒弟跟徒弟拐回的龙脉进了家门。
葛大娘一顿饭还没做完,话全部摊开来说到了头。
秦逯琢磨了一下这三书六礼很多步骤走个样子就成,孟戚那边又没有亲朋故交,墨鲤也不需要孟戚盖一间新房子然后搬过去过日子,能省就省罢。故而当天下午递了拜帖,带着徒弟就来给薛知县送请柬了。
什么请柬,自然是纳吉过文定,要开一桌宴。
可怜薛令君,前日才听说陈家商队要回来,顺带墨鲤也要回来了,今天当头砸下一块巨石,砸得他晕晕乎乎,压根摸不着北。
成婚是怎么回事?
孟戚又是哪里来的?
怎么好端端的,他就要去吃文定的酒了?还是墨鲤跟孟戚的?
这要不是墨鲤疯了,就是自己疯了啊,连请柬上的字都看不明白,连话都听不清了。
好在从秦逯到墨鲤都很体谅他(薛令君:我不需要体谅,告诉我怎么回事),等李师爷招呼人又上了一遍茶,薛庭捧着茶盏好不容易定了神,还是很懵。
“我错过了什么?”
很快薛令君就发现答案了,薛娘子命人送来的信,他没仔细读。
昨日竹山县落雪,瞧着还不小,作为县令薛庭自然有许多事要忙。
薛庭虽然挂心随着陈家商队在外的女儿,但是听送信人说女儿女婿已经快到家了,以为这只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风雪又急,当时不知今早就会转小停歇,县衙的差役都忙着去乡里查看情况。
加上薛娘子也有顾虑,觉得秦老先生出面最好,自家父亲好像对孟国师很有偏见,别把事情搞得没法收场,那她就是做了恶事,故而只在信尾草草加了一句,还没写孟戚的名字,薛庭看了信笺开头就搁了,生生错过。
此刻拿着李师爷帮忙取来的家书,薛庭的胡须抖了又抖,瞠目结舌。
“秦老先生,这事——”
薛庭一肚子疑问。
孟戚是楚朝国师,算一算岁数比秦逯还大,怎么会看着仿若二十许人?妖怪吗?
想到当年太京就有孟戚是鬼非人,通晓阴私隐秘的传闻,薛庭有些坐不住了。
薛庭不信鬼神,可是当年孟戚给他的感觉真的非常诡异,他揣测不了这人武功深浅,依“幽魂毒鹫”在江湖上的阅历,薛庭敢说那些隐居已久在传闻里活百岁亦不死的武林前辈,也不过如此了。
可传闻就是传闻,武林式微已久,江湖宗派的传承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更别提能活百岁是一回事,活到百岁却不老的另外一回事。
薛庭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差怀疑墨鲤出门一趟,被人换了。
拿起请柬左看右看,千真万确是墨鲤的字迹。
盯着秦逯左右打量,确确实实就是玄葫神医。
墨鲤跟秦逯不可能会一起发疯,那这其中确实就有一些……玄机?
“此事说来话长。”
秦逯不会把自家徒弟是条鱼,啊不,是条龙脉的事情宣扬出去,即使对面是薛庭,他也不会把事情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