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的补充道:“这位周浩昌周副主任是我们东县的实权二把手。”
“他家怎么了?”宋逢辰问。
陈家老大当即说道:“周副主任的大儿子十年前出了一点事情,回来之后,人就不好了。”
宋逢辰挑眉。
陈家老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出了点毛病,这么多年一直没治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逢辰又问。
陈家老大两眼微闪,似乎是有些迟疑,他压低了声音:“十年前不是正闹红卫兵运动吗,破四旧立四新什么的。”
“这位周副主任的儿子那时也就十五六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所以也掺和了一脚。”
“当年我们县里有一户乐善好施的乡绅人家,姓张,祖上出过一位探花郎,为此县里还特意为他家立了一座探花及第牌坊。不过这张家运气不太好,民国二十几年的时候,土匪下山,攻入县城,张家上下男女老幼一百多号人,全都死在了土匪的屠刀之下。”
匪难过后,当时的东县县民记挂着张家的恩德,所以张家的宗祠和牌坊都保留了下来。没想到二十几年之后,这些东西都成了什么封建主义思想毒瘤。
“……然后张家的宗祠和牌坊就被他们给盯上了,那些学生烧毁了张家宗祠,推倒了探花及第牌坊。”
陈家老大一阵唏嘘:“结果周副主任家的大儿子和他几个同学当天晚上回到家就全都出事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前,陈家上下对当初在医院里陈实单方面一口咬定是赵成回来报复的事情才深信不疑。
听到这儿,宋逢辰眉头微皱:“照你这么说,这周浩昌的大儿子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岂不是罪有应得。”
听宋逢辰这么一说,陈家老大就知道事情要遭,他急声说道:“事情也不能这么算,虽然他的确做错了事情,可都说不知者不罪,当年周副主任家大儿子才多大……”
宋逢辰打断了他的话:“那他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是原则性问题。
陈家老大张了张嘴,“可这事都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也当了十年的傻子。就算是杀人犯法,蹲监狱也得有个年限吧。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周副主任为了给他大儿子积德不知道做过多少好事实事,早几年的时候他还被评过省里的道德模范。周副主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三叔你就看在他也挺不容易的份上,帮忙去看看呗。”
听到这儿,宋逢辰脸色好了不少,他瞥了一眼陈家老大:“难为你这么绞尽脑汁的过来游说。说吧,我跑这一趟,对你有什么好处!”
收起大义凛然的神情,陈家老大不失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实话实说:“三叔你是知道的,我在生产大队大队长这个位置上坐了也有七八年了,因为上面没人,所以不上不下的。”
“最近咱们公社那边有一个副书记因为办错了事被上头给撸了,公社里头不少人都背上了记过处分,县革委会那边给了准话,空出来的这个位置,要从我们这二十几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里面选。”
他巴巴的看着宋逢辰:“三叔,我现在吧,资历早就够了,人缘也还行,就差一个能扶我一把的人了。”
陈家老大之前哪敢妄想这些,他们公社底下的那二十几个大队长里边,比他资历老、人缘好的多了去了,其中也不乏县里革委会干部家里拐弯抹角的亲戚。
偏偏这些时候他家出了事情,宋逢辰跳了出来,陈家老大的心思顿时就活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