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抱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和解意思,想将身上外甲脱下,递给明显单薄得多的燕子郗,燕子郗漂亮的眼睛一扫:“本宫不想穿。”
直截了当的拒绝,就连理由也不屑于给出来。顾沉脸色不虞,直接实施计划:“太子殿下,主峰战事胶着,末将需前去支援,还请殿下在此稍待。”
燕子郗是想跟着去的,但他极有自知之明,带着几个守卫禁军藏匿好身形。
顾沉走时顿了下脚步,还是匆匆赶往主峰。这个太子性格恶劣,脾气奇差,他若直言令他帮忙释放陈柏伟,他定然不会同意。唯一之计,就是此时以武力胁迫到他服气。
顾沉刻意离开,留下几名自己的死忠在燕子郗身边,而黑风崖的小股山匪,也不负顾沉所望,找到了燕子郗。
那是数十名山匪,皆流里流气,肩上手上皆提着大斧阔刀。
只是刀斧的话,燕子郗并不怕,只是他看到最后两名山匪的武器时,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道铁链,还有长~鞭。
为首的山匪狰狞一笑:“听老大说这是条大鱼?做完这票,咱们就能洗手不干了!”他指了下燕子郗:“小哥儿,识相些乖乖过来,不然休怪老子无情,你这样的脸,老子还真不一定下得手去哈哈!”
身后禁军怒斥:“放肆!”
燕子郗面色惨白,退后几步,全力调动着身上的力气,命令道:“尽快,杀了他们。”
山匪嘿嘿笑道:“要杀老子,小哥儿好大的口气!”战事一触即发,铁链哗啦响动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以及长鞭挥空的声音,皆让燕子郗骨头发麻,身上如失了所有力气。
顾沉的几名禁军混在混战中,他们极为为难,一面不知太子监军为何如此难受,一面又记着主帅的叮嘱,定要将战况拖到等他来时。
铁链响动声如要传到心尖里,燕子郗颈上泛起红色,肌肤白得像玉。销魂蚀骨的麻痒从心底勾起,慢慢传到指尖、耳廓。
四周的风本来极冷,一触到他皮肤都好似化成了暖风,感官上风是热的,就连身上密密麻麻的痛楚都化作了另外的,奇异的感觉。
燕子郗忍耐地弯腰,咬住舌尖令自己保持清醒,也不让丑态被旁人看去。
顾沉一路上总心神不宁,他暗道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燕子郗四周全是护卫,他又是那样一个目中无人的性子,顾沉觉得自己该担心他不会被吓到,而不是担心他出事。
他赶到燕子郗所在地,却见那连他都不怕的含章太子头发遮了所有脸,弯着腰看似极为痛苦。
设想中的结果,顾沉本应高兴,然而就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再收手的可能。
顾沉一脚踢开一名山匪,走到燕子郗面前:“太子殿下,陈柏伟该如何救?”
事已至此,燕子郗怎么还不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脑子里现在全是一团乱麻,顾沉的靠近更令他难受。
他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单衣,身体颤抖…他必须要吃药了。
顾沉以为他还在拒绝:“太子殿下还是告诉末将,末将定然立刻替殿下清剿乱匪。”
此时燕子郗根本不会反抗,他咬破舌尖,声音柔得像水:“大理寺卿恩师尊佛,曾替数道寺庙佛像重塑金身。本朝开朝扬道抑佛,你差人去状告他恩师,让他依例来判处对恩师的责罚。他定然会轻判陈柏伟,用以相救恩师。”
燕子郗看着条理清晰,实际眼神早已放空,他手心被自己划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