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这里住的不是女生,而是某种变态,说不定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人为刀俎郑悠悠为鱼肉了。
可不是,要被吃掉了么。
陌生人依旧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想,进来坐吗?”
郑悠悠退远两步,拢紧衣襟,抿着嘴酝酿措辞。
深秋的夜风吹过,长发骤然散落,挂在天边的冷月,草地上白睡裙的女生,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奇怪邻居忽然又微笑了。
“你你你,不要整夜放音乐了!”悠悠看得肝颤,有些语无伦次,“真的会吵到附近的人。这是个学区房,周遭都是……”
斜倚在门上的女生挑挑眉毛,“唔,凭什么?”
悠悠哑然,的确啊,凭啥。她引以为自然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体贴他人”这种美好的品质上。
“你再这样我会报警!”悠悠瞪她一眼。
对方一脸悉听尊便的表情,而且一边扫视她,一边用舌尖舔了舔唇角。
郑悠悠觉得后背凉凉地发毛,脸也倏地发起烫来。转身欲走,想想到底不甘心,又大踏步回到那人面前,将手机往她跟前一递,凶巴巴地,“哈,不要以为你是唯一一个自带背景音乐的人,我……”
“好。”不知是不是悠悠看错了,那人脸上竟有一点浅淡的笑,“你随意。”
郑悠悠气得半死,抱着手机回了自己家。想着只要她敢再放一个,她就礼尚往来,把农业重金属摇滚神曲回馈给她,用广场舞接地气的旋律将这位古典乐的拥趸打败,就好像用大蒜的健气,打败幽微的水仙。
可是等了个多小时,恼人的丝线般的音乐声再没有出现。
……居然不战而降。倒让人有种白费心机的挫败。
郑悠悠睡意全无,呈一个大字躺倒在床上,几乎睁眼到天光。
晨晨狗跳上床来,哼哧哼哧舔她的脸。舔得脸颊湿漉漉。
“讨厌。”起床气让她皱起了眉头,一把推开狗嘴,“讨厌讨厌。怎么这么快…天就亮了。”
小狗嘭地一声跳下地。
郑悠悠翻个身,闭上眼睛,想要再赖床五分钟,不期然却听到阳台的滑动门小幅度打开的声响。
她一下子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手忙脚乱在床头摸发箍来绑头发,摸了半天一无所获。心下诧异,但也顾不得了。
居然有这么蠢的贼,晚上不来,大早上来?
郑悠悠没有安全感,去客厅之前,手里还摸了一支网球拍。
然则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在那儿开门的,不是人,是狗。
“晨晨!”郑悠悠一声哀鸣。
狗混熟了以后就放飞自我了,不再掩饰自己单爪开滑动门的特技,扒拉了一会儿,打开的缝隙已经足够它一个狗挤过去。
有人说,猫是水做的,是流动的。
其实狗也差不多。悠悠眼睁睁看着它流淌出去。
等她追上,只看到它在草地上瞎跑着撒欢。
汪汪汪汪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能这狗的小脑不发达,在草地上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乱跑时,绊倒了外婆种的好几盆即将绽放的秋菊。
悠悠一个头两个大,一面扶花盆,一面欲哭无泪大喊:“晨晨你脑子有泡是不是!晨晨是只大蠢狗!”
好死不死,怪邻居也打开了门,背了挎包,一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