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来势既猛,且经久不退。间或消停一阵子,复又卷土重来。
这种拉锯战持续了三天,悠悠才获得最终胜利。
周六晚上,她影影绰绰觉着,有两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好似床前站了什么人。睁眼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疑惑地起身关窗,将窗帘也拉了个严实。
这几天把她半年来缺的觉都补全了,变得很容易惊醒。
次日,她想着再赖在床上睡会儿,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按捺不住爬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开门冲厨房喊了一嗓子:“妈!”
厨房的说话声还在继续。
她踩着拖鞋过去,“妈妈妈,早上有小米粥喝…吗…”
“吗”字之所以险些夭折,完全是因为,看到了某个人的缘故。
郑丽扭过脸来看一眼她的形容,面色转为复杂,转头对宋清晨说:“出来了,她在家就是这个样子,邋里邋遢。”再对石化在当地的悠悠嘘了两声,“去去去,让同学看见成什么样子。”
悠悠僵立半晌,问:“妈,她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试卷。”郑丽将围裙系起来,“和同学去房间聊,外婆她昨晚起夜好几次,还要睡会儿,别吵着她。”
去,去房间聊…?
悠悠指甲掐进手心的皮肤,“……不要。”
郑丽斜她一眼:“几天没上课还有理了是不是?下次再弄个感冒,我是不得管你了。让同学给你讲讲试卷,快去!”
郑悠悠从小怕她妈就跟跟老鼠怕猫似的,听她一动怒,三魂早已去了七魄,拉着宋清晨就往房间小跑。推开房门,将宋清晨塞进去,将门掩上。她自己却麻溜去到洗漱台,对着镜子照了一照,心想,什么嘛,老妈根本就是在黑她,什么邋里邋遢,只是有点呆毛而已好不好!嘀嘀咕咕怨念着,拿梳子将头发梳顺,旋即挤牙膏,刷牙。
刷了两遍,对着手掌呵气,确认没有口气,这才回去房里。
推门进去时,吓了一跳。
宋清晨杵那儿,大约是拘谨,目光沉沉的,也没给自己找个座儿。
悠悠咳嗽一声:“你好。”
宋清晨木木然将手里的试卷递上来。
悠悠伸手接过时,被对方顺势一拉拉近了距离,另一只手随即探上她额头。
凉凉的手搭在她额前,她则负责抱紧了怀里的卷子。由于身高差的原因,此刻被她拉住一只手臂,好似被圈在了怀里一般。大清早上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跟心脏病前夕似的。
悠悠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有那么伤心么?”给她试体温的人轻声问。
悠悠“啊?”了一声,半晌会意过来,形同烫伤一般退开去一射之地,站在距离宋清晨最远的那个房间角落,微红了脸,“我没有伤心。你不要误会。”
幸好有这卷子可以抱在怀中聊为依托,不至于慌神。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解释:“感冒是因为时气不好而已啦。没什么的。”
宋清晨朝她走了两步。
悠悠立刻跟惊弓之鸟似的再往后退了退,以至于挨到了墙。
宋清晨驻足,脸是苍白的,毫无血色,抿了抿嘴唇:“怕我?”
悠悠觉得自己要硬气一点,挺直了脖子:“不怕。”顿了顿,“但是…”卡住了。
宋清晨目无表情,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无疑在等着她完成这个转折。
悠悠梗了半天,手里拿着卷子比划来比划去,脸涨红了,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