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丽与前夫伍建瓴离婚之后,只争取了女儿的抚养权,便带着悠悠飞速搬离了原住址。随后颠沛流离好几年,去小姐妹的宿舍打过地铺,也租过临时公寓,可以说是回到了社会底层去体验人生百态。悠悠外祖家家底虽谈不上雄厚,却也不差她和悠悠一口饭吃,但郑丽拒绝依赖父母,认为那是社会主义蛀虫的表现,坚持自力更生。一开始除了正职还做各种兼职,一步一步积累,渐渐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等到悠悠的小舅郑泽表演迟来的叛逆,天南海北地跑出去浪之后,郑丽把母亲也接到了自己身边。郑悠悠细细揣度过,郑丽女士的生活,真要追溯起来,大概可以拍一部现实版的《我的前半生》或是《good wife》之类。
但是,哪怕她的生平可以写成一部《战争与和平》,又和宋清晨有什么相干?
——再者宋清晨又是怎么知道她们搬过家的?
悠悠连筷子都忘了捡,目不转睛地凝望身侧一脸隐忍不发的宋清晨。心想,哇,这兔子精,管得还真多啊。
虽然难免讶异,郑丽毕竟年纪和涵养在,不像悠悠那样容易失态,手里的酒杯甚至还在轻轻晃动,是个悠闲品酒的形容,“是搬过几次家。怎么了?”
悠悠在一旁勾了勾手指,帮忙补充道:“搬过七次了。”
宋清晨闻言,垂下眼睫,专心将杯子里的红酒饮尽。悠悠眨巴着眼看她徐徐仰脖,侧脸的弧度、脖颈处因为吞咽而发生的轻微颤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转过身坐端正,为免沉沦,不敢再看。过了会儿,耳边响起一个稍显低沉的声音:“那八年前,是住在人和路?”
郑丽微微一愣,手里的酒杯也放下了,点头:“是。”
不知道这个简单的是字哪里触动了兔子精的神经,宋清晨居然浑身微微抖索起来。悠悠看得害怕,连忙捧过酒瓶来,在她杯子里再次斟了大半杯酒,示意她:“你喝点儿。”
宋清晨端过酒,咕嘟咕嘟喝水一样喝掉了,看一眼郑悠悠,推开椅子起身。
她大约一七二左右的个子,陡然站立,给尚且坐着的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悠悠仰起脖子,看她捏了捏眉心说道:“我先走了。”
这人果然不按牌理出牌。
郑丽点点头:“好。”
悠悠咬着小手指目送她推门走了出去。
实际上不止她,屋子里的其他所有人也都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悠悠啊。”吴叔一直抱着双臂作壁上观,这时候开腔了,“你这个小同学,很不简单哪。”
悠悠“嘎?”了一声。
“来你家做客,可是她自己来的吧,”吴叔手指在桌面轻叩,“来了却不吃东西,只问了一句原先你家住哪。这可不是很不一般么。”
悠悠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她有苦衷吧。”至于问她家先时住哪儿这一节,她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做评价。
——不过她的脑洞已经制止不住地往外冒了:哇,难道是,兔子成精以前,被她们家养过一段?上小学的时候确实养过一阵子兔子的说…
这是比较浪漫的想法。
实际上,郑悠悠虽然乐于开脑洞,但当她那容易激动的性格偃旗息鼓,理性占据上风之后,对于21世纪大活人是精怪这一说,还是不全信的,她比较偏向于那是宋清晨顺水推舟找的台阶。
旁边的外婆轻声说:“那孩子傻得可怜,只顾喝酒了,悠悠,你待会儿去看看,可别出什么事。”
郑丽也持赞同态度:“你去看看。”
郑悠悠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