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在说：“走吧，先出去见见主治医生，商量一下治疗方案，我再去给你们买午餐吃。”
她的出现，仿佛打破了这房间里密不透风的沉重外壳，一下子让苏萌感受到了活气，思维又运转起来。
有时候人陷入某种情绪，只需要外力一点就能破，但若没有这外力，却很可能就钻了牛角尖。
苏萌回想刚才的情绪，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她径自沉浸在那情绪中，说不定此刻早已走火入魔了。
贺修竹看到苏萌转过头来，那种眼神清冷又苍茫，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好，我这就去。这里有什么单子要带去吗？”后一句话苏萌是弯下腰去问苏母的。
苏母茫然地摇摇头，苏萌便安抚地拍拍她的肩，站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对她轻声道：“走吧。”
见了主治医生，了解了医生的诊断和治疗方案，苏萌二话没说，先交了各种预付款。他们家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
秘书和司机跑前跑后的去拿药、拿各种检验结果，贺修竹负责指导自己员工点外卖，很贴心地没有用喜欢吃什么这种问题去打扰苏萌。
她根据自己之前在苏萌家吃饭的经历，仔细回忆了苏萌、苏母爱吃的菜，事无巨细地给员工发短信。
想了想还需要做什么，貌似找不到什么事做了，贺修竹这才安静地跟在苏萌身后，见她坐在走廊椅子上，自己也赶忙跟过去坐了。
“你感觉怎么样？没有头晕什么的吧？”她看苏萌脸色不好，生怕她受刺激，影响到头部状况。
“我……我没事。”苏萌脸色确实苍白如纸，但这是因为过度使用妖力导致，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贺修竹不知道这时候嫩跟她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想了半晌，她下定决心，拿自己做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说：“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从小的记忆一开始就是在孤儿院里的。那时候的孤儿院不像现在有监管之类，里面收养的都是被抛弃的女婴和残障儿童，环境很不好，也只有两个工作人员。”
苏萌果然被她吸引了，微微地偏过头去，红肿的眼睛看向她。
贺修竹慢慢地把心底里那些埋藏最深的回忆，一一掏出来说给她听：“我从小长在那里，每天都吃不饱，因为食物是有分量的，大孩子还会去抢小孩子的饭。有一天，院长忽然把我叫出去，给了我一颗冰糖，对我说，今天是你被送到孤儿院的日子，也就是我的生日。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糖，糖很甜。
后来陆续有人领养我，可我从小就……不会笑，被领回去没几个月又会被送回孤儿院。他们觉得我可能有问题。
再后来，我在孤儿院上了小学初中，高中之后终于被人领养了。可领养我的那家人，男的对我……想做那种事，女的就在旁边看着。
可怕吧？对不起，其实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吓到你的话，我就不讲了。”
贺修竹见苏萌皱起眉头，停止了回忆。
苏萌摇摇头，看着贺修竹澄澈的眼睛，轻声说：“不可怕，我只是心疼你。”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人类会对幼崽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
贺修竹自嘲地笑：“我从那个家里逃出来，高中基本就没上完，直接上了专科。在专科学校，我自学考到本科，再考研究生，在大学里创业，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她低下头，一如既往的面瘫，看在苏萌眼里却很漂亮。
苏萌一直知道她很厉害，这时候却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