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儿开心起来,牵着孙擎风走进店里,边走边说:“大哥,我觉得咱们来对了,华山派教徒有方,那位小哥……周行云真的很好。”
孙擎风脾气坏,但气量不小,难得见到一个非常人物,心中自然欣赏,点头道:“修为倒不如何,但确实是个君子。你往后可以结交。”
年关临近,长安府年味渐浓。
孙擎风看金麟儿开心,且华山开门招徒的日期未至,许他在此地盘桓十日。
这十日间,金麟儿日日拉着孙擎风出去看热闹,几乎要将长安城的十二条大街全都踏平。
孙擎风不再让金麟儿坐在自己肩上,而是将他护在身前,按在怀里,用大髦紧紧裹住,名曰遮风避寒,实则是限制他的行动,免得又惹出什么麻烦。
金麟儿看不到远处,便把心思放在街边小摊上,常常是嘴里吃着、手里拿着、怀中抱着,眼睛还到处看着。
长安繁华,但孙擎风对所有事物都兴趣缺缺。
穿过繁华的街市,敲得震天响的铜锣、被风抖落如瀑般的枝头雪、从杂耍艺人口中喷出的巨大火云、在雪地里冻得瑟缩的猴子、冒着白烟的阳春面,对他来说都如梦中烟云。
他唯一看在眼中的,只有金麟儿圆溜溜的后脑勺。
孙擎风有时候也会有玩心,悄悄伸出指头,对着金麟儿的后脑轻轻一弹。等到金麟儿回过头来,他又装模作样地望着远处。
金麟儿起初很是惊恐,以为被鬼摸了脑袋,后来发现是孙擎风在作怪,心里顿生一种感慨:“我长大了,大哥不会变,那他同我相比较起来,就是每年都在变小。我不可拆穿他,往后要多担待些。”
孙擎风并不知道,自己在“蠢东西”的心里,成了另一个“蠢东西”。
又是一日清晨。
雪在落,孩子们在街上放爆竹。
“大哥起床,要出去玩了!”金麟儿猛地从床上跳起,马上跑出门着伙计烧热水。
孙擎风身上没带银两,只带着一包金砖。初入住时,因有华山弟子在店内,他不敢露财,过了两天紧巴巴的日子。
等到华山弟子们离开,两个人“落魄”的兄弟就摇身一变,成了大财主。
伙计殷勤地送来热水,金麟儿客气地道谢、给赏钱,弄得那伙计很是难为情,不住地给他道歉。
孙擎风总是半夜起床,宰鸡取血,白日里困倦不堪,此刻仍在蒙头大睡,俊脸惨白憔悴。
金麟儿站在门边,远远地望着孙擎风,感觉很心疼。他不想看孙擎风这样的睡颜,故意在房间里跑动,在木楼板上踩出“笃笃笃”的声音,想把对方吵醒。
无奈,等到金麟儿洗漱完,孙擎风仍在安眠。
金麟儿眼珠子骨碌一转,用热水把布巾沾湿,悄悄走到床边,突然把布巾往孙擎风脸上一蒙,喊道:“太阳都晒屁股啦!”
孙擎风突然起身,一手握住金麟儿的腰杆,一手放在湿布巾上,顺势回推,让金麟儿自己用湿布巾捂住自己的脸,问:“你才几斤几两,敢偷袭我?”
“哎,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脸哈,哈哈哈!”金麟儿被孙擎风按进被窝里,与对方紧紧裹在一起,被捏到了腰上的痒痒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敢不敢偷袭我?”孙擎风把金麟儿摁住,专捏他腰上的软肉。
金麟儿笑到飙泪:“大哥,你要笑死我吗?”
“你若能笑死,早死了百八十回了。”孙擎风放开金麟儿,慵懒地躺着,“再睡会儿。”
金麟儿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