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看,小老虎!”金麟儿像扯马辔般,抓着孙擎风的两只耳朵,让他停下脚步。
孙擎风看都不看,先从荷包里掏出一片碎银,拍在摊桌上,而后才让金麟儿将看上的东西拿起来。
小摊的桌案上,摆满了黑底彩绘的小泥塑,有老虎、锦鸡、孔雀等等。物件虽小,却样样精致,眼耳口鼻无一不有。
摊主热情地介绍:“泥叫叫,好玩得很咧!小老虎肚子上有个口,能吹出七个音。小公子,让你大哥给你买个玩玩。”
金麟儿把小老虎拿在手里,翻过来一看,两眼放光,找到它肚子上的口,憋了一口气将哨吹响,堪比魔音穿耳。
他惊喜极了:“就要这个,以后拿来叫大哥起床。”转而看向摊主,“老伯,有没有小猫儿的?”
“你想得美!”孙擎风夺过泥哨往桌上一放,吓得拔腿就跑,连那片碎银子都不要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已是亥时。
街头行人渐少,视野开阔起来。
金麟儿远远看见一个布告栏,让孙擎风走近看看,觉得不太对劲:“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张画似曾相识?”
孙擎风一把撕掉画像:“什么相识?画的就是我俩。长安四通八达,我们走到了,朝廷的悬赏想也到了。”
金麟儿:“孙风、孙林、金麟儿、孙擎风,名字倒是相同,可那画像仔细一看又不太像。这人比你丑多了,右脸上还有一个疤。我的就更丑了,还生着獠牙。”
“只要有人觉得像,那就麻烦了。”孙擎风说着,转身带金麟儿离开,不当心撞倒了一个站在旁边看布告的女人,显然心里思虑万千。他单手将那女子从地上提起来,道了声“对不住”便迅速离开。
孙擎风没有马上赶回客栈,而是先返回夜市,买了些染色的颜料,还有几张薄薄的猪皮。
金麟儿亦觉紧张,不敢多说什么。
孙擎风回到客栈,闭门关窗,把颜料摆在桌上,提笔在金麟儿脸颊上点了数下,将他化装成一个麻子脸,自己则拿着猪皮剪裁缝补,做出两张皮面具。
金麟儿夜里玩得开心,此时仍在兴奋,又因悬赏令的事情辗转难寐,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思虑不停。
孙擎风收拾好东西,吹灯倒头就睡,用手掌覆住金麟儿的眼睛:“快睡!明早就走。”
金麟儿吸吸鼻子:“大哥,你刚刚摸到女孩子了,手上好香。”
孙擎风立马将手收回:“再不睡,把你扔出去冻成冰雕。”
金麟儿:“龙涎香。”
孙擎风一手捂住金麟儿的嘴,不让他再废话。
第二日清晨,金麟儿很早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到,自己枕头边上摆着一只大脑袋泥哨黑猫。
他知道,这一定是孙擎风趁自己睡着以后,偷偷跑去买来的。
“嘘——!”
金麟儿高高兴兴吹响泥哨。
孙擎风从梦中惊醒,单手护住金麟儿,拔剑出鞘指向门口,喝问:“何事?”
金麟儿捶着枕头哈哈大笑。
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孙擎风迅速把剑藏在身后。
两名官差在客栈掌柜的带领下长驱直入,看了孙、金两人一眼,问掌柜:“你所说的就是这两个人?”
掌柜的躲在门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点点头:“这、这两人出手大方,只怕就是魔教中人。”
一个伙计扒在门边探头探脑,看了片刻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