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答是。
魏贵妃又道:“幸而皇上顾念旧情,保留着你爹的爵位,也未剥了姑母的贵妃之位,只是,姑母要想复宠就难了,皇上已甚久未至我宫中。”
魏紫吾心知肚明,皇帝这是担心若是魏家彻底倒了,太子坐大,无可牵制,留着魏家不死不活,剥了实权,保留勋爵和富贵,算是在太子身边随时悬着一柄裹着鞘的剑。
储君的位置历来极其微妙,太子若是表现得孱弱,会让皇帝认为不堪重任,能力太强又会引来皇帝忌惮。皇帝多疑,自然要留着制衡太子的后手。
“姑母暂且安守翊华宫,再过些日子,待皇上想起姑母的好,您想要复宠不难。”魏紫吾这是让魏贵妃以退为进。
“婼婼,你不了解皇上。”魏贵妃叹口气,却是不再多说。
转而道:“皇上准备在年后便定下几位皇子的亲事,礼部的流程也要开始走了。”说着观察魏紫吾的表情。
也只能如此,太子点头。魏紫吾便去告知候在二楼的石安静。
魏紫吾折回雅室后,看看太子袍上墨渍,说:“这件衣裳……我会如数赔偿给殿下。”
太子不置可否地笑笑,既没说要她赔,也没说不要她赔。
魏紫吾顿觉有些尴尬,接着她便看到……
太子的双手搁在他腰间束带的金锤鍱扣头上,竟是慢条斯理在解腰带。接着随意将解下的腰带放到一边案上。
看着男人的动作,魏紫吾脑中嗡嗡微响,道:“殿下……你在做什么?”
顾见邃盯着局促的魏紫吾,漫不经心挑挑眉:“本太子有洁癖,不喜欢将弄脏的衣裳穿在身上。”
所以太子这是准备脱了脏衣裳,就穿个里袍等着石安静把干净衣裳送来?魏紫吾皱眉,他的洁癖就严重到这样,连这么一小会儿也不能忍?他打猎的时候,还有跟着他舅舅谢檩征讨西戎的时候,身上应该是沾满了血和泥土吧?也没见他如何了呀。
魏紫吾想了个关心他的说辞道:“可这天……殿下脱衣怕是容易受凉,我觉得还是略忍忍为好。”
“无事。多一件,少一件,对我来说差别不大。”太子笑了笑,表示谢谢她的关怀。
但是你穿不穿外衣对我来说差别可大了。魏紫吾刚腹诽完,便听太子又道:
“魏二,帮我更衣。”语气淡淡,却分明不容拒绝。
“……我?”魏紫吾没有动,慢慢道:“不如我去帮殿下叫顾廷进来。”
太子不说话,垂眼只看着她,魏紫吾立即明白太子这是不同意。
她终是走上前去。太子使唤自己,总比她之前猜疑的……太子觊觎自己的美色来得好。
毕竟魏紫吾也知道自己生得可美,她从小到大听的赞叹太多,虽然有一些是因为魏家的权势而奉承。但她照镜子的时候,也偶尔会看着镜中人出神。
太子穿的是圆领窄袖袍,白玉纽扣钉在领口处,这男人身形着实高大,又站得笔挺,半分也没有弯腰的意思。
魏紫吾当然不会开口叫储君弯腰来就她,这样只得与他离得更近些,将双手探到了太子的颈间。她不免有些恍神,不久前她还一见太子就避得老远,何尝会想到现下居然在为他更衣。
魏紫吾手指灵活,太子的半片衣襟很快轻轻垂落,她的指尖下滑,开始解他外袍里腰部的束带。
魏紫吾感叹太子果真如他所说的不怕冷,这样的天气,外裳里头居然就只得一层薄薄的丝质中衣,哪怕是隔着布料,也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