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吟:“皇祖母……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好罢。”太后终究叹了口气:“我会跟你父皇说,原定今春的选秀暂时取消。”
顾见邃现下最想取消的便是选秀,当即道:“孙儿多谢皇祖母。”
一名宫人这时来报:“太后娘娘,魏二姑娘吵着要浴身。不让她浴身,她便不肯歇下。”
顾见邃微微一愕,随即了然,看来这百花酒真正的后劲现在才显出来,魏紫吾先前还算老实,现在开始闹腾了。
太后看看太子,得,这怕是更加舍不得走了。便道:“魏二姑娘既要浴身,便给她放足水便是,只一点,叫敏喜照看得仔细些,万不可出现差错。”
那宫人立即领命下去。
太后又看看顾见邃,道:“天色不早了,太子先回东宫罢。”
太子道:“我再陪皇祖母坐坐。”
太后险些被他的脸皮给气笑,陪她坐?这是担心魏紫吾滑进水里,出什么问题罢。便道:“放心,我让敏喜亲自照看她,又不是旁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紫吾向来是有浴身的习惯,不洗洗不爽利,让她如愿,自然很快就睡了。”
太子只道:“皇祖母宫里的茶好,我再喝两盏。”
太后懒得再理他。自个起身也漱洗去了。
魏紫吾被敏喜姑姑并两名小宫女服侍着脱下衣裙,身体浸进温热的水中,倒像是一下找到熟悉的安心感,也不絮絮叨叨地闹了,只将头歪在池壁上,闭着眼开始打盹。
敏喜姑姑向小宫女道:“魏二姑娘上回进宫走得匆促,换洗的中衣正好还留在她住那屋的柜子里,快去取过来。”
随即她又将目光看向魏紫吾,心下暗叹,她也算见惯了宫里的贵人,各色美人看得太多,但如魏二姑娘这般的,倒只见过这样一个,难怪叫太子和英王都给惦记上了。
敬懿皇后的容貌也生得极美,与魏紫吾难分伯仲,但身材偏于纤薄,哪里似魏二姑娘,方才褪下衣衫的一刻,这纤秾有致、曼妙惑人的体态初初现出来,肌肤又白得如糖霜一般,叫她身为女子也看得无法移开眼。
“是么?”顾见绪笑得讽刺:“到这时还不承认。我早跟你说过,别去招惹太子,你偏不听我的话。”
魏紫吾的声音也冷下来,再次重复道:“表哥,你先放开我。”在父亲病倒后,顾见绪对她态度的变化,她感受得一清二楚。他以前哪里会强迫她。
她与顾见绪对视。女孩眼里的愠怒和失望刺到了男人,顾见绪看着魏紫吾晶莹得有些苍白的一张脸,慢慢松开手。
他道:“傅予州居然连年节也不过就北上了,这样急,他是去哪里?是不是去给舅舅看病?老三那样狡猾的人,会大发善心,轻而易举地就同意傅予州帮舅舅医治?婼婼,你用了什么跟他换?是不是你自己?”
顾见绪明白,魏紫吾能叫太子看上的还有什么,银钱?魏峣留在京的暗桩和势力?都无可能。只会是她本身。
最重要的是太子昨天看魏紫吾的眼神。魏紫吾若放任太子接近她,只会被男人吃得骨头也不剩。
魏紫吾垂下眼睫,知道顾见绪肯定会去查傅予州,只道:“表哥,你也有很多事没有告知我,我从未追问过。哪怕是亲兄妹,甚至是你和姑母之间,我相信也各自有许多隐秘。你要顾及大局,无法帮我爹寻医问药,可是,你不能阻止我想办法救治我爹。”
顾见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