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出的儿子正是歧王顾见毓,序齿为五。
魏贵妃道:“不错,可太子毕竟还是你表哥的最大威胁。”说完又道:“太子……绝对不能让太子娶温蜜或者萧令拂。最好是……能想个办法能对太子下药,让太子暂时无法人事,当然更无法诞育子嗣,再将此消息传扬出去。”
魏紫吾搁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她发现魏贵妃在提到太子时,眼中总有一种异样的狂热,似怨恨又绝非怨恨这样简单。魏紫吾目光微动,试探道:“太子可不是好暗算的,若能让他中……那种毒,还不如直接毒杀他。毕竟太子这样的人,若是疯狂反扑起来,那着实可怕。”
魏贵妃道:“嗯,婼婼说得是。真要动手,当然不能给太子反扑的机会。”
听对方答这问题甚为敷衍,明显是口不对心,魏紫吾心下奇怪的感觉更重了。她慢慢问:“姑姑是不是想留下太子性命?”
魏贵妃噗地笑出声:“我们婼婼这张小嘴就是甜。”
她是真的喜爱这个侄女儿啊,魏贵妃有些落寞地皱了皱眉,她从来就不喜欢周漓慧,也不喜欢魏如珂,若非情势迫人,她才不愿让儿子娶别的女人。
便拉过魏紫吾的手轻抚,心道:乖婼婼,暂且委屈你一段时日,等你表哥有朝登极,姑母自然有办法叫他依旧立你为后。
且到那个时候,魏贵妃又想到太子……这是她心中不可告人的隐秘,终有一天她是要实现野心和心愿的。
太子的舅舅谢檩,也就是皇后的亲兄长,生得难得一见的俊美英武,当年也是诸多贵女倾慕的对象。
不过谢家的人都短寿,敬懿皇后的父亲早逝,敬懿皇后本人亦在鲜花怒绽的年纪就香销玉陨,谢檩也仅仅活到了二十多岁。
魏贵妃被选入宫时,想到不能嫁给暗暗倾心的谢檩,还伤心地哭过几场。后来随着时光推移,她对谢檩的爱意也渐渐淡了。
但魏贵妃看着一天天变成少年的太子,唇红齿白,面容越发的棱角分明,那一张脸的轮廓,多多少少与谢檩相似。不知从哪天开始,魏贵妃看着十五岁的太子,突然就重新勾起她少女时期的心事。
她起初也只是在太子身上寻找谢檩的影子而已。真正令她连谢檩也忘了,纯粹只记着太子,是在太子十九岁那年。
那是五月的天气,因着新罗王子与使节一定要同几个皇子比赛蹴鞠,皇子们自然要应战。皇帝与王公重臣在一个看台观赛,女眷们则在另一个看台。
场上的精彩自不必提,太子有多出风头也不必言,听听耳边公主们和温蜜的呼喝就知道了。
天气实在太炎酷,魏贵妃声称自己中了暑热,叫上魏紫吾陪伴自己,离开看台到清幽亭避暑气。
比赛结束,毫无疑问是大燕的皇子们遥遥胜出。魏贵妃是有意选择了清幽亭,从略微支起的窗户缝隙“不经意”往低处看去,如她所愿地看到了几位去往更衣间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