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慰立即转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好老师不要闹,这里人多,当心走散了。”
杨悦抢回了她的注意力,果然任她牵着不再挣扎,又给她指了指墙边的一排机器。
“那是什么?”李慰眯起眼睛打量,随即认了出来,“现金兑换机?太好了!”
脱衣/舞俱乐部的传统是客人们往舞娘轻、薄、小的贴身衣物里塞钱,这个行为本身就能带给他们不压于观看表演的快感,为了不剥夺客人们的快感,俱乐部特意在舞池旁边安放现金兑换机,方便他们把公民终端里的虚拟货币兑现为现实货币。
李慰一直发愁搞不到现金,这下正好,算是瞌睡时捡了个枕头,当即把舞台上的精彩表演抛到脑后,拉着杨悦挤出人群,遮遮掩掩地向现金兑换机靠拢。
之所以还要遮遮掩掩,因为她和杨悦都没有公民终端,虽说联邦政府由于人/权组织的抗议不强制每个公民佩戴终端,但没带终端却接近现金兑换机就难免显得可疑了点。
“咱们找个看起来钱多的坏人,等他换完现金,你用‘魔法’让他晕一下,我乘机偷走他的钱。记着,只是晕一下,别又把人变成白痴了。”李慰贴在杨悦耳边低声吩咐,热气熏得他微微发痒,不管她说什么都乖乖点头,交握的手将她柔软的手掌捏得更紧了些。
两人很快选定目标: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胖子,穿着缀满流苏的皮衣、皮裤、皮靴,头上还戴了顶边沿翘起的牛仔帽子。他们选他作目标不是因为他伧俗的打扮,不全是,主要是因为中年胖子和现金兑换机前的队伍发生冲突,他蛮横地挤走了所有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其他人忍气吞声地重新排队,李慰和杨悦对视一眼,杨悦默默地又点了点头。
两人跟在中年胖子身后,见他一次性兑换过万的现金,拉开皮衣胡乱塞进胸口,本来就肚腹高挺像个怀胎五六个月的孕妇,现在胸前也配合地鼓涨起来,侧面看去颇有些惨不忍睹。
“借个火!”中年胖子抢走路人的打火机,在对方愤怒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朝舞台后方走去,那里是灯光不及的黑暗角落,俱乐部内部也没有安装摄像头,正合李慰的心意,她连忙牵着杨悦跟上。
眼看两人和中年胖子的距离越拉越近,那胖子倒也警惕,倏然回身瞪过来,把李慰惊得捏紧了杨悦的手。也没见杨悦有什么动作,胖子如针尖般收缩锐利的眼神却迅速变得涣散,紧绷的面部肌肉也重新放松,顿了顿,竟然从怀里掏出一盒烟。
外面传来音乐声、舞娘的娇笑声、客人的口哨声,以及不知从何而来若有似无萦绕整个空间的呻/吟声,中年胖子抖了支烟,用抢来的打火机点着,边抽烟边跟随弗拉明戈分明的节奏欢快地抖动他那一身肥肉,看起来他比先前横行霸道的时候更惬意,也要可爱得多。李慰暗自嘀咕,这胖子要一出场就是这副样子,她还真不好意思下手。
她身上带了把切过牛肉的剔骨刀,此刻反手到背后摸住刀柄,刚准备拔刀,胖子面前的黑暗里突然传出冷冷的警告:“客人,前方是办公区域,非工作人员不能通过。”
李慰的动作刹住了,她完全没有察觉黑暗中藏着其他人!杨悦适时捏了捏她的手,似乎在告诉她不用怕,对方也没有发现他们。
“是我,约翰史密斯。”胖子像卡了浓痰般的浊重嗓音含混地应道,烟头的红光同时在黑暗中闪闪烁烁,“我想见你们钟先生。”
他口中的钟先生正是“暗火帮”的老大,竟敢直接约见,这胖子居然不是个普通的恶霸!李慰恍然,难怪被他欺负的客人都敢怒不敢言。既然如此,她的计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