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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尘
从前般照顾。到令容十七岁时,由宋建春做主完婚。

    青梅竹马,豆蔻婚约,宋重光郑重许诺,此生只与她一人白首。

    令容当时信了,却没想到宋重光进京春试回来,不止带回进士功名,还带回了位娇柔女子。据说那是他朋友的妹妹,因朋友病逝无处投靠,他怜其孤苦,收留照顾,不慎酒后失德,通了款曲结下珠胎。

    宋建春大怒,将宋重光狠狠抽了一顿,过后,阮氏却仍做主将那女子纳为妾室。

    令容已不记得当时心中有多痛了,只清晰记着当时的念头——和离。

    倘若宋重光没许过那些诺言,倘若她对宋重光情意不深,或许能对妾室视而不见。

    可他许诺了,她也付出了真心。再留妾室夹在中间,便如鲠在喉。

    宋建春劝了几回,见令容心意已决,自知儿子做事欠妥,委屈了外甥女,只好答应。因怕出府后令容没人照顾,执意要等傅益十年役满再送她出府。

    而今傅益被赦免,和离的事就无需再拖着了。

    令容推窗望着暮色笼罩的宅院,轻舒了口气。

    和离于她算是解脱,唯独不舍的只有宋建春。这位舅舅膝下没有女儿,从令容出生时就疼爱她,先前两家定亲,儿女成婚时,还高兴得开仓散米,为小夫妻求福报。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心中必定十分难受。往后虽与宋重光一别两宽,舅舅这些年的苦心和恩情却是不能忘的。

    ……

    次日清晨,宋建春带了令容启程进京。

    从潭州到京城最快也需六日,马车辘辘驶出城门,郊野间古柳扶风,晴光满川。

    令容心绪甚好,一路瞧着风景,听见客栈酒肆中不少人在议论朝政新帝,褒贬不一。令容心中好奇,这日晌午用了饭,临上马车前向宋建春问道:“舅舅,当今圣上真的是那位节气大人吗?”

    “又胡说!”宋建春板着脸责备,却仍颔首道:“是他。”

    还真是他啊。

    令容坐在车中,靠着软枕出神。

    节气大人名叫韩蛰,出身相府,文武兼修,因生于惊蛰,便取了这名字。

    他十五岁从军,十七岁回京参加科举时高中榜眼,文武才能令人叹服。入仕后,在刑部历练了大半年,便调到锦衣司中当差,专办关乎皇家亲贵、朝堂高官的案子。因他办事时心狠手辣,旁人敬畏惧怕,不敢直呼其名,背地里议论起来,便以“节气大人”代称,久而久之,这雅号便传开了。

    令容曾见过他一回,是在去年。

    彼时韩蛰已升任门下侍郎,以相爷的身份奉命去平叛乱,途径潭州时被宋建春款待。

    那会儿还是初夏,令容才叫人做了豆糖粉饺,吃得心满意足,在后园散步消食。因觉得热,叫人回屋去取团扇,坐在牡丹丛的青石上小憩,不知怎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就见牡丹花瓣散落满地,有个身材颀长魁伟的男人站在她跟前,一身鸦青长衫也不嫌热,端着张肃然的脸,目光深邃,竟在看她。

    令容没想到会有外男来后园,一时间惊愕迷瞪。

    那男人却盯着她问道:“你要跟宋重光和离?”见令容愣着没回答,便道:“若和离了,我娶你。”说罢,留下风里隐约的酒气,转身走了。

    后来令容才知道那人就是韩蛰。

    没想到短短一年时光,韩蛰平定叛乱,手握重权,竟能让那荒唐无能、穷奢极欲的昏君禅让帝位,重整河山。这回哥哥能蒙大赦,算来还是该感激他的。

    这般思绪漫漫的想着,却听天际一道惊雷,风愈来愈大,不多时便下起了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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