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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同寝
且这桩婚事又是田保作祟促成,事涉朝堂争斗,他心里未必情愿,故不打算同房,要去书房歇着。

    谁知道,韩蛰竟打算歇在此处?

    他到底是何打算?

    浴房中水声传来,令容心中大乱。

    过了会儿,就见韩蛰披了松松垮垮的寝衣出来,胸前微敞,犹有水滴。他还是那副淡漠神情,见令容还站在那里,随口道:“要我帮你更衣?”

    “不,不用。”令容这回是真害怕,声儿都结巴了,“我叫宋姑。”

    韩蛰没再出声,到侧间取了卷书,半躺在榻上翻起来,仿佛这不是新婚洞房夜。

    令容没奈何,只能走至外间,叫宋姑和枇杷、红菱过来伺候。

    她当然不好意思当着韩蛰的面更衣,躲到浴房里脱下累赘的嫁衣,有心要跟宋姑讨主意,又怕韩蛰耳聪听见了不好,只好憋着,默默思忖稍后如何应付。

    ……

    令容走出浴房时,身上穿了件海棠红的寝衣,那是宋氏特意准备的,说新婚穿着喜气。

    冬日天寒,屋中虽有火盆,到底容易冻着人。寝衣质地厚实细密,令容将所有盘扣皆扣着,连领口的也没放过,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想了想觉得不踏实,又取了件起居用的宽松衣裳披着,将身段儿整个遮住。

    榻上韩蛰仍在看书,听见令容脚步走近时才抬了抬眼皮。

    “倒水。”他吩咐。

    令容应命倒了杯给他,觉得口中干燥,也自斟了一杯,站在桌边缓缓喝下。

    喝完了,不想凑到韩蛰跟前,心里又没拿定主意,只好再斟一杯慢慢地喝。

    到第四杯时,韩蛰终于开口,“想喝到明天?”

    令容笑了笑,“路上没能喝水,觉得渴了,多喝几杯。夫君还喝吗?”

    “不用。”韩蛰搁下茶杯书卷,自钻入外侧被中,“睡吧。”

    令容只好落下帘帐,小心翼翼的避开韩蛰的腿脚,爬到里侧被窝后,将肩背裹得严严实实。红烛的光芒被层层帘帐阻隔,帐内颇为昏暗,因床榻颇为宽敞,韩蛰虽占了大半,剩下的却也足够容身。令容紧贴着里侧睡下,在两人间留出一尺宽的距离,阖目装睡。

    紧绷着听了半天,身旁的人呼吸平稳,似没打算做什么,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日着实累得够呛,精神松懈后便觉困意侵袭,片刻后渐渐睡去。

    韩蛰却在此时睁眼,瞧着恨不得挂到侧边床板上去的少女,动了动唇角。

    原来她还是会害怕,紧张忐忑地缩在被中,像是怕被他吃了。

    只可惜,他虽有不择手段的名声,还不至于对着她如今的身段儿难以自持,兽性大发。韩蛰坐起身下榻,取了那卷书到帐外,直到亥时末刻的梆子敲响,才回帐中。

    一入帐,韩蛰就愣住了。

    方才裹成蚕蛹,恨不能缩到边角缝里的令容这会儿已滚到了床榻中间,沉睡时没有担忧顾忌,那锦被也松了,青丝拖在枕畔,酣睡正甜,一只手还搭在他的枕边,全不见先前的谨慎躲避之态。

    如此一来,留给他的床榻就只剩了半边儿。

    韩蛰皱了皱眉,躺上去难以伸展拳脚,睡得不太舒服。欲待将令容推到里边,看她睡得香甜可怜,毕竟不忍。犹豫了下,冷着脸半跪在榻,将令容连同锦被一道抱起来,搁到内侧,顺道帮她盖严实了,才腾出足够的地方,舒展四肢躺下。

    枕边忽然多了个人,当然不太习惯,翻来覆去,半天也没能睡着。

    好在他修过调气理息的功夫,吐纳两回,渐渐心平气和,仰面躺着安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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