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是真的,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只有肉奶才能维持体温,郊外的那一夜,她吃了点肉,和他依偎抱在一块,才堪堪熬过了那个晚上。
她接了过来,垂首喝奶。
一入口,就是满满的臊味儿。庖厨下可能就是把羊奶煮开就行了,别的一概都没有加,这么喝起来,真的难以入口。不过再难喝,她还是一闭眼,把碗里羊奶一饮而尽。
喝完就听他问,“嫂嫂到我这儿来,是有事么?”
如果没事,也不会来了。
“我是来道谢的,多谢小叔。如果不是小叔,我现在恐怕……”
那个貌美的女子已经恢复了冷淡的客气,眉眼低垂着。
赏心悦目的冰美人儿。
他内心嗤笑,随即嘴角挑起一抹恶劣的笑,“既然嫂嫂是来谢我的,那么嫂嫂带了谢礼没有?”
啊?明姝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他能出这么一遭。
慕容叡大大咧咧手臂一伸,掌心摊开。
“嫂嫂该不会是就只带了自己来吧?汉人最讲究谢礼,我不贪心,不管嫂嫂给甚么都成,哪怕嫂嫂身上戴的也成。”
他满眼真诚,好像她才是那个戏耍人的。
现在在于氏看来,自己已经上了慕容叡的贼船。
明姝抬头,“她毕竟是阿家身边的人,虽然是奴婢,但也要查清楚。”
慕容叡颔首,“嫂嫂说的也是。”他说着看向院子里头跪着的于氏。于氏被五花大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既然嫂嫂来了,那么就劳烦嫂嫂多在这儿留会。”
说着,就叫人进来,随即进来好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奴婢们。奴婢们跪下来,嘴里呜咽。
慕容叡让人把几个奴婢嘴里的破布拿开,那几个奴婢马上就开始哭喊。
才哭喊两句,后头的人一鞭子抽到身上,鞭子抽的狠,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哭喊立即被掐断了。
明姝下意识瞥了慕容叡一眼,慕容叡脸色冷峻,目光里冰冷没有半点感情。他叫人拿赖两张胡床,自己坐下,要明姝也一块坐下来。
胡床就是一只小小的马扎,穿着裤子也就罢了,她坐下来就会显得大为不雅。她婉拒了,只是站在一边。慕容叡见了,也不坐了,直接站起来。
押解来的奴婢,基本上都是一路上和押送的布帛有关系的人。还有些是于氏的亲戚,全都一块包圆了。
原先还有人叫屈喊冤,哭哭啼啼的,慕容叡叫人几鞭子下去,全都没了声。
“从平城出发的时候,东西都清点过的,和账本上的是一模一样,怎么到了武周县,就少了三层?”他说着把账本拿在手里晃了晃,扬起笑脸,“这一路上我都在,也没瞧见甚么匪盗,怎么少了那么多?就算是路上有不知死活的小偷,布帛那么显眼的东西,能零零碎碎偷去那么多?还是说,是你们里头哪一个藏起来了?”
他话语带笑,可是眼底没有任何的笑意。
下头的奴婢们缓了一缓,终于知道哭喊起来,争先恐后的说自己不知道,是被冤枉的。
男女的哭叫混杂在一块,听得耳朵生疼。慕容叡嗤笑,“冤枉,没有看好主人的钱财,说丢就丢了,拿出去打死都是轻的,竟然还敢叫冤枉?”
这下,院子里头安安静静下来。
“都给我好好审问,养的狗竟然还知道偷吃了,吃的还不少。这还了得。说不定再过一段日子,对主人捅刀子都行了。”慕容叡下了令,五大十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