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来的奴婢,基本上都是一路上和押送的布帛有关系的人。还有些是于氏的亲戚,全都一块包圆了。
原先还有人叫屈喊冤,哭哭啼啼的,慕容叡叫人几鞭子下去,全都没了声。
“从平城出发的时候,东西都清点过的,和账本上的是一模一样,怎么到了武周县,就少了三层?”他说着把账本拿在手里晃了晃,扬起笑脸,“这一路上我都在,也没瞧见甚么匪盗,怎么少了那么多?就算是路上有不知死活的小偷,布帛那么显眼的东西,能零零碎碎偷去那么多?还是说,是你们里头哪一个藏起来了?”
他话语带笑,可是眼底没有任何的笑意。
下头的奴婢们缓了一缓,终于知道哭喊起来,争先恐后的说自己不知道,是被冤枉的。
男女的哭叫混杂在一块,听得耳朵生疼。慕容叡嗤笑,“冤枉,没有看好主人的钱财,说丢就丢了,拿出去打死都是轻的,竟然还敢叫冤枉?”
这下,院子里头安安静静下来。
“都给我好好审问,养的狗竟然还知道偷吃了,吃的还不少。这还了得。说不定再过一段日子,对主人捅刀子都行了。”慕容叡下了令,五大十粗的男人们如狼似虎拉起地上跪着的人左右开弓就打嘴巴子。
一时间鬼哭狼嚎和哭叫声一片。
“不如拉到另外个清净地方,就在眼跟前,小叔也不嫌吵闹?”明姝听得啪啪的耳巴子声和惨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喜欢看人行刑,也不知道慕容叡这到底算的是个什么怪癖。
慕容叡不答,反而手指压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嫂嫂稍安勿躁。”说着他笑了,“嫂嫂难道不觉得解气?”
这些奴婢都是慕容家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慕容家做奴婢的。明姝刚嫁过来就被新婚夫婿给丢到后头,现在更是新妇变寡妇,哪怕上头的公婆待她不薄,这些成了精的奴婢瞧不起她。明面上不敢轻举妄动,私底下多少给了她点绊子。
明姝咦了声,不知道慕容叡怎么知道这个。
“有些事我若是想要知道,谁也瞒不了我。”慕容叡说着,头向明姝那儿靠近了些,“嫂嫂是菩萨一样的人物,慈悲为怀。”
他眉眼逼近,明姝下意识退了一步,“小叔想要查出个水落石出也是应当的,不过于媪是阿家那边的人,如果阿家问起来。”
“一个老婢而已!”他扬声道,那边好像要和他这话相呼应似得,那边于氏就被扇了四五个嘴巴。打的口鼻冒血。
“我明白嫂嫂的难处,所以我一手处置了,到时候回到平城,就算阿娘问起来,我一力承担。”
慕容叡一句话把责任挑了个干干净净,明姝也无话可说。
明姝也不是真的什么慈悲为怀,不过是想着一年后就离开慕容家,既然如此,没必要计较。反正到时候老死不见。
慕容叡垂首,他肌肤白皙,一缕黑发垂在脸庞边。明姝站在那儿可以清楚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这里风大,不如嫂嫂进去坐坐,等到出个结果,我说给嫂嫂听?”
明姝傻了才去他房里,上回来是道谢,这次还进去不知道被说成什么样子,她退开半步,“不必了,我先回去。”
“恭送嫂嫂。”慕容叡双手抱拳送她离开。
走出慕容叡院子都有好一段路了,突然那边的惨叫大了起来。估摸着是慕容叡见她不在场,可以放开手脚了。
银杏在她身边白着一张小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