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绣彩蝶龙华,她扶了扶头上簪着的缀红珊瑚多宝步摇,目光稍顿,看见胤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他一身元青色的鹤纹四裾开长袍,与她旗袍所镶的滚边同色;腰间缀着琳琅环佩,还有一只他近日求她新绣的小荷包。荷包的样子也是他指定的,又是荷花,又是莲蓬的,说要把他的荣荣(蓉蓉)带在身上。
玉荣当时情迷意乱就应了他,等事后问为何要绣这个花样时,却又被他拉回床上好生抚弄了一番,最后关头才哑着嗓子给出了答案:“看,我的荣荣现在就好像出水芙蓉似的,水淋淋的,又娇又柔。”
……
回想起这出,她脸上不免又有些发热,偏偏镜子里的他还戴着这样的荷包招摇撞市,一派风流。
“真是桃羞杏让。”胤禟伸手搂上了她的腰,目光专注地看向落地镜中的她,经镜面这么一反射,那目光里的火热与温柔竟比直接看在人脸上还浓烈。
“你也不遑多让。”玉荣转过身,反过来环住他的腰,引得他低头来吻。
因为她懒得再补唇上的胭脂,便抬手阻住了他,拉着他向外走:“今日可要少喝些酒,别又胃痛了,我可不想伺候你一晚上。”
胤禟前些日子开始总是时不时的腹痛,最严重的一回还是让八阿哥给送回来的。玉荣只当他们爷们之间应酬喝坏了身子,只得盯紧了他的日常饮食。
“好,我让老十给我挡着。”
他应得好好的,可晚上回来还是痛了半宿。偏偏次日他还要拉着玉荣去德妃的永和宫凑兄弟新婚的热闹,玉荣也拦不住他。
十四阿哥同他的侧福晋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少年张扬俊朗,少女清秀可人,小夫妻两个被满屋子的长辈打趣了个面红耳赤。
玉荣留意到她身边的胤禟也不知怎的,盯着一对新人瞅个没完。尤其是那十四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胤禟那一双眼睛几乎黏了上去。
顺着他的目光,玉荣又跟着仔仔细细看了舒舒觉罗氏几眼,小姑娘虽然比十四阿哥大了些,却也没张开,倒是生了个玲珑模样。
她又看了胤禟一眼,见他还在那儿发愣,也不知道是又起了色心,还是生了数字们必然惦记兄弟媳妇的怪癖。
她不由得悄悄伸手,不动声色地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怪不得昨晚胃疼成那样今儿还要来呢,原来是有美人看。
胤禟身形一颤,回过了神。
他低头看去,见玉荣早就若无其事地扭头跟四福晋套近乎去了,她不知说到什么趣事,还抬手掩帕而笑,无名指上的蓝绿宝石戒指熠熠发光,哪有丝毫方才使小动作的样子。
胤禟抬手拿起她才塞给他的暖胃的生姜茶,轻轻抿了一口,掩住了唇边一丝笑意。
不多时,一干数字和福晋们稀稀拉拉地自永和宫散了,玉荣和胤禟也夹在其中。
待出了永和宫门,甬道上只剩他们一对,胤禟似是不经意地俯了下身,跟玉荣说了句悄悄话:“荣荣,我真的好欢喜。”
玉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被他执起了手,轻笑了笑,转身牵着她往宫门行去,留给她一个挺拔而修长的背影。
“走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