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孔家二小子也不上工,天天就往市里跑,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大队长也不管管?”
“就是,他也不怕没公分,年底没粮吃?”
“他爹妈都不怕,你怕啥?”
“干什么去了?找工作呗,他小弟就在市里钢厂上班了,现在都吃上商品粮了,他可比他小弟强多了,去市里上班还不是早晚的事。”
“诶,我听我儿媳妇说,孔梅子的两个儿子也去市里上班了,听说一个在部里给领导开车,一个在面包厂开车,现在都是正式工了,等过段时间就把户口也调到城里去呢。”
“那他爹村长的班不接了?”
“村长那得全大队选,接啥班?”
“他爹是村长,他不就比别人有希望?”
“还有好几个大队长呢,再说,我看当村长也不如当工人,更何况那是进城开车,这可是个巧活。”
“你说那何师傅来咱们村也有三、五回了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就是,这老孔家嫁了一个孙女,这孙子、外孙子工作都给解决了,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我要知道能有这造化,就是硬塞,我也得把姑娘嫁给他。”
“嘿,你不是还笑话人家孔家大姑娘嫁了个爹吗?”
说完大家都笑起来。
那妇人也不在乎,反而道:“这要是能把我家仨儿子的工作都安排了,别说当爹的年纪,就是当爷爷,那嫁了也不亏啊。”
孔庆霏靠在床上看着书,就听孔庆霜在门外道:“二哥来了?东西给我吧。”
孔庆霏放下书,坐起身冲门外喊道:“二哥来了?快进屋。”
“诶。”孔庆海把带来的蔬果交给孔庆霜:“等我洗把脸的。”说完拧开院里的水龙头,抓起水池子边上的绿茶精油皂,快速打出沫子,就着沫子和水,快速地洗了一把头脸,才嘀嗒着水进了屋。
孔庆霏将床头上挂着的布巾递过去:“这么热的天,你晚点再过来呗。”
“不擦,抹两下就干了。”孔庆海不接布巾道:“你这日子也快了,咱姑说了,到时候,她来给你伺候月子。”
“不用,你回去帮我告诉咱姑,不用她来,月子里的事我知道,再说有大霜在这儿帮我就行。”
“这话我不帮你带,这大热的天,我才不去白跑一趟。”孔姑姑要来,他说话也拦不住啊,说着往后抻了下腰,视线扫过院里:“我从库里给你带了些樱桃和桃,你还有什么让我带的,明天给你送来。”
孔庆霏摇头,问道:“二哥,你这是天天都往市里跑啊?”
“事太多,哪个都推不了。”
孔庆霏这些堂、表兄弟里,只有孔庆海这个二堂哥最是长袖善舞,经过这几个月的经营,孔庆海的人脉已经铺开,知道他的能耐后,这每天都有人找他办事。
现在他在市里的时间,比在村里还长,今年的公分,他是全扔下了。
“哥,我看你也在市里找个工作,和三哥他们一样,搬到市里来住得了。”
自从工作落实了,二堂哥通过竿儿哥的关系,给大表哥三个租了个房子,不能总在何家这么住着。
因为房子不小,要不是家里不能没人照顾老人,三个嫂子就都进城了,现在是三堂嫂常驻,大表嫂和二表嫂轮班来。
孔庆海沉默片刻到:“我这岁数不在招工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