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堂需要的是守护者,不是固定的某个人;只要为他们遮风挡雨,天使便会将他捧上高台。
一旦时间施展它的力量,历史将由胜利者书写,因为真相已经无从考证。
“那,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呢?”
如此平等的氛围让我心里一紧,但我还是说了下去:“如果在地狱的话……就算知道这些也要堕落,然后统帅地狱反击天堂吧……毕竟,以路西菲尔的骄傲,他不会允许自己带着污名死去,既然已经担上了污名,那就干脆做了吧。”
如果说与神有分歧,那么路西法大概确实是吧。
他在地狱的最深层质问,*为什么不重振旗鼓,卷土重来,试着收复天上可能收复的东西,地狱里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神曲》)
一无所有,所以要建立万魔之城,无回的潘地曼尼南——步入即是永世的堕落,黑暗即是万物的终焉,背负污名便践行污名,骄傲到不屑于去辩解,再多的谩骂与诅咒都只能落在他身后,他在地狱登上倒立的巅峰,人群再怎样喧嚷都无法传到峰顶。
可我做不到。我无法走上那条路,无法感受那颗心,我只想找到那个答案,回答我自己的疑问——
然后,如果可能的话,告诉那个孤高地选择死亡的人。
在真相上,我比他更执着。
“你认为他会在地狱吗?”
“他会将地狱建立成新的天堂,他会告诉神,也许他不是对的,但神也绝对不是正确。”
“你是说他会在地狱称王?”
“如果他那么做了,他当然会成为至高无上的魔王,就像神在天堂的地位那样——他会成为恶魔的信仰,另一面的神明。”
然后……
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一点点失去温度,竭尽全力地,问我是否找到了那个答案。
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感到那样的痛苦,就好像一直以来,我在这个世界这么久,却遗忘了我来到这里的理由。
路西法就是那么个骄傲到偏执的人啊。
“我想他不会那么做的。”亚纳尔却轻声说,“至少……不会一开始就那么做的。”
“那你觉得他会在哪啊?”
“在天堂。”
我心里骤然一惊。
“他不会离开天堂。”他用一种朦胧而确信的语调低声道,“他喜欢这里。”
“你也不能确定他不喜欢地狱吧……”
“也许他会去地狱,”他微笑着看着我,用那种穿透一切的目光,“但那是在他确认天堂一切正常后。”
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我说的是路西法,他说的是陆霜。
“地狱没有动乱,他喜欢地狱,但他不会丢弃天堂。”
我盯了他一会,下床,站到他床边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没有任何反抗,就像很久之前我坐在水里为他加翼,他小心地抬头,任由我抚摸他的银发。
“亚纳尔。”
“嗯。”
“天堂也不会乱。米迦勒是一回事,整个天堂是另一回事,对吗?”
“当然,不然我也没办法和路西菲尔交代。”
“亚纳尔。”
“我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