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什么?不要说从寅时走到卯时,就是从今天走到明天都不算远,怎么能偷懒呢?我再给你算一下。”
他用脚步在地上走了一大圈,比划着:“这么大一块耕地,春种秋收,一季下来收获的谷不到一箩筐。一岁十二个时辰月,有的氏族一天两顿饭,有的氏族一天三顿饭,一张嘴巴要吃掉多少箩筐的谷?如果把开荒的路走远一点,就相当于把谷种撒到那遥远的地方去,广种薄收,总比采集强是不是。”
看小伊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息壤警告他:“我告诉你,新一代立氏的小辈许多被另封领地,黄帝舍不得你几个,留下你们。你要是不开荒,我就叫风后把你分封出去。”
因为他是负责这一行的,说的话就是命令。小伊耆不敢不听:“罢了罢了,认你狠,明天就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我要让风后发一个号令,从现在开始,氏族开荒必须有指标。”
息壤的计算,在几千年以后的今天,考古学家在兴隆洼遗址曾经做过一次实验。他们在这里化出三分地,其中一分地不施任何肥料,亩产量35公斤。一分地施农家肥,亩产量110公斤。一分地施化肥,亩产量210公斤。按400个人计算,每天吃掉100公斤谷,一年要吃30000公斤。亩产量35公斤,400人就要有一千亩可耕地。也就是说,广种薄收是原始农业一个普遍现象。
第二天,小伊耆早早从地铺上爬起来,看了一下陶壶。吆喝道:“滴漏时辰,已经是卯时了。一个个起来吃饭,今天要走很远的路呢,争取当日去当日回。”
他就像大集体时生产队长一样,一个一个住地去叫喊。惺忪地嘟哝着:“这个鬼息壤,叫我们跑那么远的路开荒。让他做土正,累死了人。”
男人们背篓里是谷种,因为路途遥远女人背不动,手中拿的是刀斧等劳动工具。女人的背篓里是煮饭的釜,陶罐,盐,和其它一些熟食。有一个男人,比小伊耆年纪小,长着三绺胡子,一步三摇的跟了来。小伊耆问他:“杜康,你来干什么?你负责看仓库,消灭老鼠,播种不是你的事。”
杜康中等身材,人长得精瘦,天生一副文弱样。怕小伊耆不让他去,玩笑道:“鼠也是一条生命,它是少昊清的祖先,不吃谷,岂不饿死了这些神灵。整天看仓库逮老鼠,无聊。土地老爷息壤说什么无花果,那东西很好吃,跟去看看。”
小伊耆不听,一边走一边说:“回去,回去。”看杜康还跟着:“你还背着弓箭干什么,又不是去打仗。”
“你怎么知道不会打仗?”
“釜山合符以后,天下太平,刀枪入库。和谁打仗去?”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和谷一样,良莠不齐。野心家太多,刀枪入库那是错误的!”
“错什么?那些金刀金斧让人砍树,挖土,岂不大材小用。弄坏了,拿什么打仗?”
“那也得拿出来让人练练,备荒也要备战。”
“嘿,你就是个看仓库的小人物,还一套一套的。好了好了,去就去吧,说那么多废话。”
沿着一条小路,走过已经播种的耕地,近两个时辰,前面一段丘陵,过去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丛。这就是无花果树了,大家一边清理,拔的拔,砍的砍,一边丢种。劳动创造的是希望,是一个个谷仓,大家高兴并快乐着。女人们开始唱歌,男人们打起了号子,汗流浃背而热火朝天。
但是,不幸被杜康言中,他们不期望的战争来了。
从北方来了一群人,男人少女人多,服饰和相貌看上去和自己不一样。“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