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一贯自恃强大,有横扫天下之心,现在说他连蓐收一个家族都打不赢,惊得目瞪口呆。来不及问为什么,其他几个首领反而很关心,一连声地打听。玄冥就告诉说:“蓐收和颛顼学会了冶炼真金,我们虽然也有几件神农氏留下来的金刀金斧,但人家已经不再金石并用。而且咱们的金和人家的没法比,那锄头能把大石头凿得粉碎,镰刀咔嚓一下脑壳就砍掉了。风后有一句名言,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们连这个都不懂,还想去杀人?”
臣胲夸张地补充:“确有其事,我见过他们拿着那金器砍树,好大的树,一刀下去就是一棵。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从涿鹿带过来的,现在知道了,原来是自己冶炼的。”
“颛顼奉行黄帝大人的天下无兵,只造农具不造兵器。但是,能砍断一棵大树的农具,也一样能砍掉人的头。”
已经来的首领们谈金色变,这时候又议论起了金,七嘴八舌的,共工几乎说不上话。勾正说:“真金不可怕,怕的是那些背叛联盟的人。这些人吃里扒外,都应当打死。”
说时,挑衅地望着玄冥。
玄冥正视着他:“你说的是我,还是蓐收和小祝融他们?不管是谁,你这话说的就不对。联盟的规矩是好合好散,有熊氏曾经投奔神农,后来分道扬镳,炎帝连阻拦都没有。你凭什么杀人?再说,黄帝时代无联盟!”
黄帝时代无联盟,这一句话,使共工倒吸一口凉气:“照你这么说,颛顼侵占我的领地,就不该杀?”
“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做你的领地?人家有分封令,不要说是你,就是我本人也没有在这块土地上居住的权利。”
共工依然固执:“不要替人说话,我不会放下屠刀,把自己创下的疆域拱手让人。”
玄冥规劝着:“天下一统由来已久,人们习惯了安居乐业,人心思定,不知道战争,谁跟你去打仗。争天下靠的是怎么治理,而不是动刀兵,难道你想学刑天?我是你的亲人,才这样推心置腹的说话,不要说打,说打就是下下策,有本事就竞争。比人家能力强,做得好,不仅离去的氏族回来,甚至颛顼都会归属于你。”
包括共工,所有人一言不发。
玄冥继续说:“知道颛顼找我干什么的吗?人家已提前着手治水了。雨季已经来临,若水流域岁岁有涝,刚才和大桡去看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把这里的水患治好。”
嘴说着,天上已经阴云密布,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有人不再关心共工想干什么,急不可耐出门就走。还说:“早知道说这个事情,我还不来呢,耽误了大半天功夫。”
顾自走了。
还有人嘴里说着好听话:“大家同处若水河畔,你治水有方,后土因土施种,都比高阳氏强。咱以德服人不是?”
人已经走得没影子。
一会儿,来的人都走了,准备商讨对颛顼战争的事还没议,甚至还没宣布散会。共工气得两眼发直,对后土说:“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打起来,这些家伙不会帮我的。”
玄冥身份比其他人特殊,说出话来举足轻重,对共工和三驾马车都是一个压力。后土沉默了一会,安慰着他:“现在也不是打仗的时候,两害相权取其轻,先治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