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间天崖上,道中有头脸的人物基本都在外面,可凤箫还在。这算是沈独留下来坐镇后方的后手。
打架凤箫不行,但后方调遣却不成问题。
他信中让她收信后立刻派道中最精锐的隐杀堂弟子赶赴五风口,听候调遣。
所以在两日后清晨进入比起当年已荒凉了许多的五风口时,妖魔道这边其实是两拨人马。
只是一拨在明,跟着沈独;
一拨在暗,已先一步伪装成常人入了城。
城中心广场高高的旗杆上什么风帆也没挂,就一颗不知几个月前挂上去的头颅,那人脸上的肉都已经被天际飞来飞去的乌鸦与秃鹫吃了个干净,就留下个光秃秃、空洞洞的骷髅,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模样,自然也无法辨别身份了。
沈独从下方过时抬头看了一眼。
高高的旗杆,黑沉沉乌压压的天幕,怎么看都是一个适合杀人的下雨天。
他们找了一家破败的客栈先歇脚。
裴无寂走了,崔红没了,跟在沈独身边的一下就只剩下一个姚青,难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感。
尤其是沈独告诉她,夜里有事。
有事。
这是沈独喜欢的两个字。
他若要出去杀人,或者要带着他们出去杀人,从来不说什么直白的屠戮的话,只说“有事”,好像即将要去做的是多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中午时候他用了些饭。
下午在暗处探听的人悄悄来禀,说是天水盟的人已经到了,就在另一条街上的客栈住下,而蓬山却还要晚一些,约莫子时才到。
沈独听了没搭理,只在屋内修炼六合神诀。
一直等到入夜了,姚青捧着外面送来的一封信函敲了门,他才收了手,将那已趋近大成的满身阴冷内力敛起,道:“进来。”
姚青推门进来。
信也呈了上来。
沈独起身来接过,拆开看了一眼,便笑一声扔回了桌上,只去取旁边挂着的垂虹剑,但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拿了雪鹿剑:“所有人都到了吗?”
“都在附近了。”
姚青知道他问的是另一拨人的事情,但依旧不明白这是要去干什么,所以有些茫然。
“道主,我们这是?”
“你自己看看。”
沈独示意她去看那信。
姚青从桌上将那信捡起来凑灯下看了一眼,便陡然一阵心惊肉跳:“算计顾昭,今夜子时,突袭蓬山人马?可道主,这池饮狼子野心……”
“谁说我要夜袭蓬山了?”
沈独没待她把话说完,那薄薄的唇一勾,便是满面的冰冷,还有一种由心而起的邪气。
“传我令,立刻集结!今夜,我要池饮项上人头!”
什么?
他竟是要直接对池饮下手?
而且不是这信中约定的子时正,而是这比约定时间足足提早了一个半时辰的亥时?!
姚青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更不知道沈独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他面目冰冷,甚至已经将雪鹿剑出鞘,擦去了剑上的血气,分明是主意已定无论如何也不会改的模样了。
她想了想,还是收敛了惊色,下去传令。
如今妖魔道是两路人马都在,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除非池饮早有准备,不然被沈独杀上门时,怎么也躲不开死路一条!
沈独原本与顾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