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大仙掐指一算,“那我是谁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步月龄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没见过她,只是我母亲喜欢她,天女家的人,谁娶了她就代表了皇位。”
他蓦然顿了顿,下意识被套完了家世,但是一想相折棠的名声,坦然了,觉得并不亏。
相易道,“这有什么,做皇帝没做神仙有意思。”
步月龄又被戳中了,他既当不了神仙,又当不了皇帝,愤愤地走了。
相易笑了一声,还是逗小孩有意思。
他躺在这张很多年没躺过的床上,闭上眼睛,额头上的血咒其实痛得他快说不出话来了,还要再缓缓。
一闭上眼睛,谢阆风的脸,朱颜的脸,小秃驴的脸都一遍遍闪现过他的脑海中,看得他心烦意乱。
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前,他拔剑一剑挑三的时候,烛光隐乱。
那时候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大概是不想活了。
或许更早一些,他破塔的时候就没那么想活了,人活着的滋味也就这样,事事不如意,如意了也总倒霉,七百多年来无不例外,他又不是没尝过。
死了的人干干净净,活着的人比条狗都累。
譬如之前看到朱颜的那一瞬间,他就忽然觉得很累。
怎么谁都盼着他去死呢。
他垂下眼眸,难得自省一下。
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这不可能存在的。
科学研究表明,相折棠永远是对的。
很快心理素质过硬的相大仙得出了这个结论,在心里再次问候了方才那三位的祖上。
这屋子虽然陈旧,但是没落什么灰,步月龄找来了两套衣服,自己套了一件,另外一件给相易披上。
相易的目力好一点,虽然黑但也勉强能看见,步月龄方方走过来,便听见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长高了?”
步月龄想了想,“好像是有高一些。”
“哦,”相易点了点头,十分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道,“那你不许再长了。”
步月龄,“……”
他现在觉得当时那个什么云间绝色姬是给他演了一场戏,这人要是相折棠白玉京迟早得完。
他不想理这傻逼,“你点个火吧,这里有没有药?”
相易想了想,道,“药无所谓,不过火是要点,你去那边第三个抽屉看看,应该有几截蜡烛。”
步月龄跟着过去了,果然找到了几根蜡烛,不过都是用过的,他闻了闻,上面还有焦味儿,“你经常住这里吗?”
相易道,“没,很久没来了,怕落了尘刻了个辟尘咒而已。”
步月龄把蜡烛递给相易,“我听旁人说,你都住在五城十二楼中央,一座永远不夜的小长明殿里。”
相易正要再现搓火绝技,被这段话逗乐了,低低笑道,“是啊,不过你看不了了。”
步月龄道,“嗯?”
相易道,“我刚才在那里放了把火,估计是没了。”
步月龄,“……你烧自己家?”
相易琢磨了一下,“那不算我家……欸对了,你是不是还没见识过为师的风流倜傥貌美如花?”
步月龄想起方才自己买的那三张卷轴,蹙起了眉,淡淡道,“哦。”
相易被他的风轻云淡弄惊了,“你不想看了?”
步月龄忽然发现若是自己显得不在意这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