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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王兰
能让一户人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年有余,于是乎,手上有钱的王兰便一改早先的清贫生活,买了几套体面的衣服,租了一辆稳健的马车,吃饭住店时,也是挑着好的来。

    ——不过话说回来,穿衣服的是我,坐马车的是我,饭是我吃得多,床也是我睡的大。我亏欠王兰的东西,越来越还不清了。

    出于自力更生早日两清的目的,我便和王兰商量着找点儿赚钱的活儿干。王兰同意了我的提议,然后就和我异口异声的各自说出俩字来。

    “治病。”

    “算命。”

    我好歹也是个生在新中国长在国旗下的新时代青年,对封建迷信这套,本能的就有些抵触。但王兰仅用了一句话,就把我当赤脚大夫的念头怼没了。

    王兰说:“我怕你被过上病气。”

    王兰都这么为我着想了,我再坚持下去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所以,我旗子一举,街边一坐,转身成了个铁口神算。

    是真的特别神,十算十准的那种神。

    神到我们刚在一个地方落脚,其周边的城镇,便能流传起我张神算的大名。

    慕名而来求上一卦的人不在少数,但今天这位远道而来的求卦人,怎么想都太夸张了。来人长的方正脸长直鼻,一开口,是地道的山西口音。

    原想着这人可能是路经此地,听到我的大名便顺道来算上一卦,不想我还没开口问,这人就自己全说了。

    土生土长的山西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山西地儿。之所以长途奔波的来到这里,是因为他恰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口中听到了我的大名,便想问问他要去做的一件事,是成,还是不成。

    我在河北,他在山西,中间隔着最起码上百里路。想到这之间的距离,我默默地把自己铁口神断之名的传播范围,由周边城镇改成了周边省市。

    这人还没絮叨完,王兰便断定道不成。

    他的嗓音低沉,说话时发出的声音又是在耳际传来,无论再怎样摒除杂念端正心态的去听,也总是能听出附耳低语的亲密感。

    真真是……太亲昵了。

    耳红已是常态,那人看我耳红,急道:“大师您发功了?怎么样,成是不成?”

    ……就想问问,是谁捏造出的张神算一卜卦,就双耳发红的谣言的?

    “不成。”我敲了敲手边上放的只深罐,道:“一文钱。”

    吉卦佳事根据求卦人的身价要取卦钱,反之,则只收一文。

    那人听到“不成”二字,沮丧归沮丧,却也不过分失落。明显是在求卦前,便对要做之事的成败有了大致的预估,而王兰算出的卦,正和他的预估相同。

    那人没按我要的数目掏钱,他拿出块儿碎银子放到深罐中后,道谢起身,想要离去。我在他走前叫住他,鹦鹉学舌般的一字不落的重复着王兰的话。

    “你可一路行医回去,此行的路费,自会赚回。”

    话毕,王兰便让我敛了摊子。我想着有了那块儿碎银子,今天的摊也不算白出,就听了王兰的指挥。熟门熟路的摆出这些天练就的得道高人仪态,我对排队的那些人道:“今日的卦尽已算完,再往后便不灵了。”

    那些人闻此,虽是遗憾不已,却也尽数散去。我把写着铁口神算的小旗一叠往罐中一塞,抱着深罐往客栈走去。

    途中,王兰道:“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我听着王兰的话,脑筋飞转,猜出了下一个落脚点——山西。

    29

    去山西,是因为今日来算卦的那人是个大夫。他来求卦,多半是想算他要去救治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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