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思忖半晌, 开口问:“李队还有其他的交代吗?”
“……他说暂时谁也不能信。”叶南期慢慢道, “当时站在他身后的人, 他都有印象, 稍后会找机会发邮件给我, 挨个调查一下, 究竟是谁。”
说话时,叶南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周尧春。李恒然很信任他, 当时在李恒然身后的人……应该也有他。
他昨晚张口就说出枪口的位置, 到底是目光锐利, 还是其他的什么?
这个猜想太过可怕, 叶南期打了个冷战。他已经不想再怀疑任何人,可是事实不允许如此。
周尧春的担忧是真情实意的, 看不出作假。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相处了许久的同事居然有内贼,李恒然痛心又失望, 他对李恒然的态度也很小心,顺口调侃时从不踩人痛脚。
假如不是周尧春, 又会是谁呢?
医院离家有点远,叶南期和沈度有足够的时间交谈。张酩平平稳稳地开着车, 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因为薛景山的逃离和警局内还未清除的内奸, 两人的心情都说不上多美好。沈度听完叶南期总结的话, 沉吟片刻, 问的角度很奇怪:“南南, 你觉得白谕做得对吗?”
叶南期和他深沉的黑眸对视着,说不出假话,也骗不了自己。车内安静了许久,他说:“不对。”
即使他也动过这个念头,也曾想着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群人渣就是该不得好死。
可是内心的最后一道底线制止着他那种快意又癫狂的想法。他和白谕一样痛恨着这些人,但是他们又不是同样的人。解决那些人,需要让双手染血,他以前尚且很难做到,如今有了沈度,就更难了。
进一步是无底深渊,白谕早就陷进去了,谁也拉不回来。
沈度轻轻抚着叶南期的后脑,像在抚摸什么珍惜的古董珍藏,亦或是疼爱的小宠物,眸色温和且宽容:“对,宝贝儿,很高兴你没有在以前的经历中扭曲自我。要惩治这些人,有法律做担保,他们逃不掉。”顿了顿,他继续道,“除了薛景山,我们还必须赶紧找出白谕,防止他继续作案。”
叶南期点点头,沈度捧着他的脸,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好了,到此为止。宝贝儿,今天什么都别想了,你是寿星,今天你不开心的话,就是我的失职了。”
叶南期调整好状态,秀致清丽的脸上露出笑容,是沈度闭着眼睛都无法拒绝的那种:“行啊。沈总,我的生日礼物呢?不会就是这朵玫瑰吧?”
说着他把那朵蔫蔫儿的玫瑰从怀里摸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度。这小表情太过可爱,沈度心里又酥又麻,忍不住想逗他:“就是这朵玫瑰,不喜欢?”
叶南期拈着那朵玫瑰,横挑鼻子竖挑眼,认真打量。
这朵本就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垂暮美人,被沈度捡着送上来,又被他揣在兜里蹂/躏了一夜,此时花瓣歪七扭八,齐齐低头,将死未死,看起来也没什么回光返照之态。横看竖看,愣是挑不出一片可以入目的,更别提属于玫瑰的香气了。
真的不算什么好礼物。
以前活跃在荧幕前,叶南期经常收到粉丝送的礼物,各种各样,精巧夺目,也有花。叶南期收下后,好好地存放着,将那些花的意思解读为粉丝对偶像的崇拜之意。
所以沈度送的,是他正儿八经第一次收到的情人间的花儿。
虽然是朵凋零的玫瑰。
叶南期被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