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继再也弹不下去之势。
琴诉心声,既然悲切到了如此地步,黛玉也不再强求,才要停弦收音,便听到有一阵箫声响起,吹的便是黛玉刚才全凭本能弹出来却没能弹下去的曲子的下半曲。
那箫声没有黛玉这时候满腹的对梦中那个黛玉的心疼和郁闷,也不如一般吹箫的人来的那样满腹愁思,端的是悠远清朗,温暖和煦,听得人心中虽然不至于百愁皆消,其中高远阔达,却至少也不再介怀于之前的儿女心思。
黛玉心中一动,那难以为继的下半曲子,也在这一股箫声的故意引诱之下,继续弹了下去。
与人合奏到底不同于自己随手弹随手浪,这时候被逼着去想着如何应和那一阵箫声,对于那梦境之中的黛玉的满腹愁思到底是渐渐的淡了下去,一曲终了,天边红霞也已经是彻底地消失,天色渐暗下来。
黛玉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也是好笑,自己竟然为了一个梦境伤春悲秋至此,当真是枉费了师父教诲。
而在另外一艘船上,五官极其秀美的年轻人含笑给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斟酒,把酒壶放下,随后便笑道:“殿下今日好兴致。”
被那秀美的年轻人口称“殿下”的那位男子看上去二十出头,整个人形容端肃,却是姿容绝俗,雍容华贵,闻言也只是浅浅微笑,把手中玉箫放下,自己站起身来,再顺走了桌上那一壶酒:“闲着也是闲着,郡王可有意和我一块儿去见见那位弹琴的人?”
新晋的北静郡王水溶露出了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固所愿也,不敢请耳。”